朱禮這才擱下筷子看住了褚慶:“褚太醫在太醫院當值也有些年成了。”
褚慶早在朱禮擱下筷子的時候也趕忙擱下了筷子,緊張的等著朱禮的話。此時倒是沒想到朱禮一張口竟是問這個,畢竟他以為朱禮肯定是先問小蟲兒的情況的。
褚慶略微在心頭算了一下,便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已是快三十年了。”
“皇祖父還在的時候,對出褚太醫你的醫術也是讚歎不已。”朱禮笑了笑,不過很顯然的這個笑容卻並沒有讓褚慶覺得放鬆下來,反而是讓褚慶覺得越發的緊張不已了起來。
褚慶一時之間笑容都是微微有些發僵:“先皇謬讚了。”
“我也是覺得褚太醫的確是不錯的。不說醫術如何,只說為人處世,倒是真真的不錯。”朱禮的笑容又大了幾分,輕輕的點了點桌面:“這次褚太醫這般賣力。我自是記在心頭的。”
褚慶便是越發緊張了,背脊都是挺直了。那副樣子,倒是看著有些引人發笑。
朱禮自是不會笑,他只是滿意的看了褚慶一眼,便是終於問出了想問的問題:“你拿出來的方子,有幾成把握?”
褚慶嚥了一口唾沫:“至少是有七成的把握的。別的不說,那一味主藥,卻是絕不會錯的。”
朱禮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褚慶:“那你有幾成的把握,確定就是安家的那個小太醫。”
褚慶被問得茫然了一下,良久才苦笑一聲道:“太子殿下又何必為難微臣呢?微臣只是個行醫的,對醫藥在行,可對於別的——這事兒殿下還是問別人罷。”
褚慶這分明是不願意將自己牽扯太深,更不願意隨意給別人扣罪名。
這倒是也符合褚慶一貫的處事風格。
朱禮點了點桌面,似笑非笑的看住褚慶:“正因為都是行醫的,都對醫藥在行。所以是不是一個人開的方子,想來褚太醫比我更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褚慶額上的汗都是下來了。
不過朱禮也沒多說,只是叫人又去請安小太醫。
褚慶一聽這話,便是惴惴不安的起身告退。顯是不予久留。
朱禮卻是不肯,只是道:“這事兒還有用得上褚老太醫的時候,便是多留一留罷。而且褚太醫不想聽一聽安太醫他怎麼說?那藥性那般厲害,難道褚太醫沒興趣?”
褚慶便是隻得留下了。不過多少是有些無奈的味道就是了。
朱禮也不在意,叫人收拾了桌子,又泡了茶過來。就那麼慢慢喝著,慢條斯理的一派悠然,倒是絲毫沒有什麼三堂會審之感。
以至於安小太醫過來的時候,還以為這是朱禮要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