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吧,人家有女朋友了,西交大的高材生,你女兒有什麼,連個大本都考不上,提起就來氣。”陳華林把登機箱重重合上。
劉主任不服了,“二本怎麼了,二本也不差的。她不就是沒聽你的話從軍嗎?我女兒哪兒差了,她怎麼說也是高幹子弟來著!”
“老劉!”陳華林嚴肅起來,說道,“這話不要說,在家也不要說。我這麼跟你說吧,李戰這個小夥子不是你女兒能降得住的。我看兵從來很準。行了,走了,我起碼的陪首長跑幾個部隊要一週的時間,趁機求求情看能不能給李戰那個大隊早點把保障配齊,他著急完成改裝。”
“走吧走吧,張嘴閉嘴就是李戰李戰的,你可悠著點啊,你再有兩年就退了!”
“沒準呢!”
陳華林早走遠了,堂堂正師職大校師長一個人拖著登機箱出門,也是此人一貫的作風了。他下部隊甚至經常只帶一個隨行參謀。全年有一半的時間在基層轉悠,活生生的把師長給幹成了“團長”。然而這似乎是七十三師的傳統了,也正是因為歷屆主官很好地繼承了優良傳統,七十三師這是被遺忘在西部的老牌勁旅才會在數十年間始終保持著旺盛的鬥志和相應的戰鬥力。
各方都在奔波,一切為了破壞王大隊,或者說一切為了七十三師的未來,為了徹底取得翻身仗的勝利。與二師的對抗演練空戰競賽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匆匆吃了早飯,李戰坐著通勤車找到了鄭凱韻這邊,隨行的還有韓紅軍。三百多名小學師生和數十位地方人員要到場站參加建軍節國防主題教育活動,後勤保障壓力非常大,而這方面主要由場站來做。
“鄭站長。”
李戰敬禮,把從場站辦公院子走出來的鄭凱韻給攔住。
“李大隊。”鄭凱韻一陣苦笑,還禮,“你怎麼親自來了。”
“我還親自上廁所呢。”李戰笑道。
一側的韓紅軍忍著沒笑出聲。一場大戰後,李戰的威望如日中天,不僅飛行團,場站、修理廠、氣象臺,全都對這位有本事把他們的工作強度硬生生拉昇一個等級的飛行大隊長佩服得五體投地。尤其是修理廠。
“鄭站長,我剛剛轉了一下,舞臺這個搭不行,我已經讓人把戰機牽引到位了,位置也給你框了出來,請你派人給調整調整吧。”李戰直接說事。
鄭凱韻抬起手腕點了點手錶,說,“李大隊長啊,我一起床就忙到現在,全是今天國防教育活動的準備工作,我早飯都沒顧上吃,這不正準備去食堂呢。”
“少吃晚吃餓不著您吶,再說了,您這肚子也該減減了,這以後要是抓部隊主官的體能素質你可咋辦?”李戰笑道,“還是先把這事給安排下去吧,我還得檢查一遍。和孩子們給殲六舉行退役儀式意義重大,舞臺的佈置很重要。”
鄭凱韻能說不行嗎,應該說李戰提的任何要求他都沒有理由拒絕也不敢拒絕,況且李戰提的要求全都是合理的,而且這麼重要的活動,他也是不能怠慢的了。
“好好好,早飯不吃了,我這就安排下去,親自去現場盯著,李大隊長,對講機聯絡吧,有事直接呼我,不用親自跑一趟。”鄭凱韻果斷從善如流。
事實無情地證明,凡是跟著拉桿小王子走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是眼裡除了飛翔就是飛翔的拉桿大隊長為什麼會對這些政工活動這麼感興趣,應該說是很盡心盡力的,這可罕見。
鄭凱韻好奇問,“拉,李大隊,這些工作讓你們團政治處宣傳股張羅不就行了,需要你親自出馬啊?聽說拉桿大隊的改裝時間很緊,應該多訓練的。”
“什麼拉桿大隊?”李戰怒目而視,刺蝟一樣豎起了刺,“破壞王大隊是破壞王!多有氣勢這名字,讓你們給叫成什麼樣的了!”
“息怒息怒。”鄭凱韻連忙笑著說,“最近的確有些風言風語,不過都是善意的嘛,大家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形象……那什麼,李大隊你怎麼這麼重視今天這活動?”
李戰見好就收,說,“哦,國防教育很重要的,現在地方老百姓生活越來越好了,可相應的國防意識沒有跟上來,這是很不好的現象。國防體系不僅包括硬體,也包括人民國防意識思想這方面的軟體。小學生是祖國的花骨朵,我們的國防教育要從娃娃抓起。我們部隊既要抓訓練提高戰鬥力,也要協助地方抓國防教育,兩手都要硬嘛!”
鄭凱韻很認真的思考著,緩緩點頭,嚴肅地說道,“李大隊,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我老鄭非常確定你絕不是隻看拉桿費的人,真的。”
“謝謝。”
李戰感動地握住鄭凱韻的雙手,“唉,這年頭踏踏實實做點事不容易啊!”
他真誠地說道,“鄭站長,實不相瞞,場站這邊是一些風言風語的重災區,誠然都是善意的,可是對拉桿大……破壞王大隊的誤解是十分大的。是,我們是要開三代機了,是,拉桿費是提高了,可是您應該很清楚,咱們這些人誰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參軍的?又有誰努力學成一身本領是為了賺拉桿費?說句難聽的,破壞王大隊這些飛行員隨便放到哪個航司去都是個頂個優秀的,一年幾十上百萬收入輕輕鬆鬆。可是我們這些人為什麼死心塌地留在部隊兩耳不聞窗外一心只開戰鬥機,還不是為了保家衛國,還不是為了人民的安寧,還不是為了建設強大人民空軍狠狠地貢獻一把力量!”
“希望您回頭開個會專門說一說這個事情,解開誤解,錢是個屁啊,最緊要的是我們,我們飛行團和場站的弟兄們都是一樣的,都是人民空軍的一員!”
鄭凱韻眼中有了一些熱淚,完全感受到了李戰的真誠和對祖國人民的一片赤誠之心,他激動地搖晃著李戰的雙手,道,“李大隊,我也誤解了你,我以前認為你比我還摳,你死錢眼裡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了,錯得很離譜,我想你道歉,並且保證一定會專門開一次會好好講一講和這個事情。是啊,場站這邊一小部分官兵的覺悟啊是要提高提高了,如果都像你這樣,我得省多少心啊!”
“鄭站長,拜託了!”李戰再一次重重搖晃著鄭凱韻的雙手。
一側的韓紅軍都快吐了。
揮手目送李戰二人坐著通勤車走遠了之後,鄭凱韻往地上“呸”了一口,“媽的小狐狸還想給我洗腦,老子幹二十年政工了,你讓我負責舞臺還不是不想出錢,他孃的,為了省那點錢苦肉計都使出來了,這小子的吃相比薛大炮的還難看百倍,以後得小心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