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昌不在京中,不表示他就不知道京中的形勢。
幾位皇子皆已成年。而慶仁帝不知道是何原因,一直沒有立太子。
諸君一日不定,幾位皇子之間的爭鬥就一日不會停。
他早就有思想覺悟,要做純臣。既然是純臣,就不會站在任何一位皇子身邊,成為他們手中的刀劍。
回京後。為了不引起慶仁帝的忌憚,夏建昌一進宮就先把兵符上交。
因為他如此乾脆利落的舉動,才讓慶仁帝對他十分滿意。
夏建昌知道慶仁帝忌憚什麼,絕對不會去踩這位表面是明君實則多疑的帝王的底線。
可是有一點,他清楚慶仁帝也清楚,這些個已經成年的皇子更清楚。
就算是沒有兵符,也不影響他在軍中的威望。畢竟邊境的二十萬大軍可不是看在他手上的兵符份上才聽令於他。
所以看到明越接近,還如此多禮,夏建昌的第一反應就是警惕。
宮牆之內無秘密,他今日跟六皇子多說一句話。明天說不定都會引起慶仁帝的猜疑。
“六皇子客氣了。老臣還要去偏殿,先失陪——”
“老侯爺慢走。”明越不顧他的冷臉,上前一步:“一言大師讓我向你問好。”
“一言大師?”夏建昌聽到這個名字,怔了一下,抬頭看著明越,眼神越發狐疑:“你認識一言大師?”
“是,我之前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跟一言大師認識。他一直雲遊,前段時間才歸京。因為當時發生了點事情,一言大師知道我跟侯府有點淵源。所以曾經提起過老侯爺。”
夏建昌的表情鬆動了幾分,一言大師可不是那種江湖騙子。他是真正的隱世高人,若是一言大師會在明越面前提他,那至少說明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言大師並不討厭。
“我跟一言大師已經許久不見了。”
“侯爺一心守衛邊關,護佑東昭子民的安寧。一言大師十分感佩。”
夏建昌看著明越眼中的真誠,語氣放軟了兩分:“你剛才說,你跟侯府有淵源?我怎麼不知?”
“是這樣的。前些時日,侯夫人外出遇險,在下剛好經過。順手救了侯夫人與貴府三姑娘。”
明越說得坦蕩,夏建昌卻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的事。
這種救命之恩是作不得假的。只要他回去,一問便知。
可是對方在這個時候提出對侯府的恩情,難保不是想挾恩相報,讓他跟侯府站隊。
夏建昌的神情這會又變得警惕了幾分,但是面上不露分毫,反而只餘感激之色:“六殿下救了老臣兒媳與孫女,於侯府有大恩。卻不知道,六殿下想讓老臣做何回報?”
“老侯爺不必如此。”明越笑了笑:“我救人不過是順手,並不指望回報。只是——”
明越話說一半,突然衝著夏建昌行了個禮:“我曾經聽夏三姑娘提過,說老侯爺棋藝不凡。在下曾經有幸,得韋莊看重,指點過幾手棋藝。所以聽聞三姑娘所說之後,十分嚮往,希望有機會可以跟老侯爺手談。”
夏建昌的神情有些怪異:“桐姐兒說我棋藝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