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真很清楚她們的小算盤,無非就是大家都打的熱火朝天,互相有幾分水平心裡都有點數,唯有杜蘭真這種築基後期的從來沒有出手過,她們不確定她的實力,一有機會就試探一下。
“閒來無事的小玩意,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韋嘉言恍若無事,彷彿看不見杜蘭真的表情,灑然一笑,“稍微懂一點陣法就能想出來的東西。”
杜蘭真會信她的話就有鬼了,其實論起陣法造詣,杜蘭真現在大約是差了韋嘉言一籌的,畢竟她要全面發展,花在陣法上的時間就沒韋嘉言那麼多了。
但杜蘭真也並不覺得有多可惜。她會修習陣法,是因為她的師尊是陣道宗師,僅此而已。如果當初她拜在權田真君門下,現在就是一名煉丹師了。她承認這些雜學非常有用、非常博大精深,有人拿作自己的道畢生追求,但在她這裡,就僅僅只是一種技巧、一種手段而已,她不會、也不能把它當做自己的道。
越是往前走,她便越發地理解雲石真君曾經跟她所說的,以術廢道是本末倒置。並非陣道丹道不足以成道,但那是在真心把它們當做自己的道的時候。倘若本心裡只是覺得自己學起來方便、好用,一味鑽研就只是捨本逐末。
“你這白煙是什麼?居然能迷惑沈道友的視覺?”韋嘉言問道。
杜蘭真默默地望著她,別人的手段就這麼直接問出來,是否不要臉了一點?
韋嘉言坦然回望。
杜蘭真敗退,無奈地笑了起來,“若是隻是扭曲了沈淮煙的視覺,那可瞞不過她,她的五識都很敏銳、靈識也出類拔萃得靈敏。”靈識是人除了視、聽、嗅、觸、味之外的第六知覺。
一般來說,直接問別人的手段來歷有點沒禮貌,而且很二缺——畢竟,難道你問了別人就會告訴你嗎?但韋嘉言和杜蘭真還算得上交情不錯,本身又是個非常懂得為自己爭取好處的人,不怕杜蘭真不答而丟臉。
杜蘭真這一手是真的小把戲,因此也成全了韋嘉言這“厚顏無恥”的發問,但她並沒有直接揭曉答案,而是伸手開啟了窗戶。
窗外,是繁華滿眼、人頭攢動的福山城。四象樓那並不存在的頂層仍在放著杜蘭真令人尷尬的廣告。
杜蘭真無奈地望著那個捧著清膚理肌燈的女子,朝屋裡的人指了指,“四象樓的頂層給了我靈感而已。”
“那白煙也是一道陣法?”韋嘉言錯愕道。
杜蘭真笑而不語。
韋嘉言知道杜蘭真不會更多吐露了,見好就收,轉而吹捧起來,“好手段,我算是服了啊!”
屋裡其他人也紛紛應和韋嘉言,誇起杜蘭真來。杜蘭真這一手未必有多強,也未必有多詭,但足夠出人意料,即使沈淮煙和韋嘉言一起出手試探、眾人同時旁觀,也沒能探出她一點底來,她算是把自己的實力隱藏得非常完美了。
“我這小把戲算什麼手段。”杜蘭真哂笑,“這裡還坐著兩個五連勝無敗績的強者呢!我呢?不過是個一分都沒得的無名小卒罷了。”
“一分沒得是真,無名小卒是胡扯!”眾人紛紛羞她。
但話題確確實實被杜蘭真帶跑了。眾人不可避免的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兩個頭頂五連勝光環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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