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啊!會了還會叫你打嗎?”楷人雖然臉上憤憤不平,但對上沉粼那副陰沉沉的面孔還是心緒,不敢過分出言不遜。
和妶心中一動,沉粼此番不明不白地忽加偷襲,一定是想試探楷人的功力究竟如何。人在危急之時往往會本能地脫去偽裝,真正的水平也會體現,不想楷人這傢伙就是個十足十的市井混混,眼見毀目之禍也毫無還手之力,可見其人是真的不會任何仙術。
不知怎地和妶竟有點變扭,這種感覺像是自己跟楷人認識好多年,而沉粼是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般。
真是奇怪。
沉粼冷哼一聲,“和妶,給我好好看著他。”說罷轉身離去。
楷人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地吐著舌頭,大叫這世道簡直沒天理,恃強凌弱的惡霸比比皆是。
“美人,只有你肯相信我。”他委屈巴巴地拉著和妶說道。
和妶見這傢伙這副慫包樣就來氣,撇著嘴道:“就你?就算給你個奸細叫你去做恐怕也沒那個能水。”
此時已入深海中區,霧色稍褪,茫茫海面靜謐一片連個海鷗的樣子也沒有,倒是大大小小的海魚越來越多。
說來也怪,話說這深海的魚不應該潛在水底下,可這些魚卻不同,一個個長著狹長的身子,眼睛瞪得賊大,就像是江河中的食人鋸齒鯊一般。和妶對大海的瞭解委實太少,自然不知其中關竅,只是看見楷人對那些魚避之不及的一副樣子,便知這黑魚不是什麼好東西。
醒復見那些魚生的肥美便纏著沉粼捕上來吃肉,還沒等沉粼發話,披黧便冷笑道:“你不知道黑水中的魚不能吃嗎?那些東西以古屍為食,專啃人靈魂,你若是想吃,誰也不攔著。”
醒復聞言悻悻閉上了嘴。許是沉粼嫌她丟臉,嘴角一沉,拋開她徑直往船艙裡去了。
和妶見此場面不禁好笑,醒復怒道:“看什麼看?你管好那個野人就行了!”
她這一番話對著和妶說,“野人”自然指的是楷人。楷人跟人對罵的功力不失市井潑婦,當即“嘿呦”一聲,“我說醒復姑娘,我們這等野人也是不懂你們這些文人的樂趣。怕是到現在姑娘還是處子之身吧?”
和妶更想笑,這一句恐怕真戳到她心頭上了。沉粼與她成婚已將近半年,卻從不見二人親暱,如今同在一條船上更是連同房也不曾,至於圓房一事,自是很難說。
醒復羞赧難當,直氣得七竅生煙,好在周遭並無外人聽見。楷人意猶未盡地打量她一會兒,嘖嘖兩聲,似乎仍在糾纏方才的話題。
“行。和妶,這筆賬我記在你頭上,你給我等著。”說罷拂袖而去。
和妶斂去笑容,瞪了楷人一眼,“怎麼記我頭上?你又給我惹事!”
下午的時候,和妶跟披黧一起把魚油燈的燈芯依次換了,想這片海域霧氣沼沼地甚是詭異,這驅邪趨陽之物可是萬萬不可少的。沒想到方換完燈,泓一便匆匆忙忙地敢來地下室,說船走不動了。
走不動了?
和妶與醒復同時一驚,倒是楷人懶洋洋地說道:“是不是被魚群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