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一、披拂等人方要欲上前相助,猛然間,方才消失的銀線竟然又重新出現了!
頓時,眾人心中一片雪亮,這銀線陣分明就是誘敵深入的毒計!好在只有陵禺鬼王一人進去了,事情興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這些銀線來去突然,和妶修為稍差,險些直接裝上,幸得披黧在後拉了一把。泓一等人亦大為驚駭,正自慌亂之時,只見大淨寺的房頂上佇立著一人。
月光下,陵禺鬼王與眾人之間分隔,兩邊的人皆不由自主地抬目。
月下的那個人處在月光強大的陰影中,袍帶獵獵,似已在此停留良久。
泓一大叫道:“是零九六!”
這一聲如驚雷般震撼,瞬間,眾人心中關於這個人太多的怨恨一股腦湧上心頭,竟沒人再去管陵禺鬼王,各自拔出武器便要對付零九六。
不過對方似乎並不為所動,在他與憤怒的眾人之間,還橫著七八道以曲鑰所畫的銀線。
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即便是泓一手中的直鑰,也不可能再一次將這些銀線砍斷。
這就意味著眾人又一次失去靠近他的機會。
再次看到他的身影,和妶激動得快要落下淚來。心中的許多年頭尚來不及付諸行動,只聽一陣嘶啞至極的聲音,“救他啊……怎麼不救他……”
那聲音喑啞得幾乎不似人影,更猶如惡魔的低語,顯然對方是在有意隱匿自己真正的嗓音。
泓一怒道:“零九六,沒想到我們還能再相見吧?有本事便下來堂堂正正地過招,仗著我緬巫族的寶物耍陰的又算得了什麼英雄好漢?”
披拂本肅然思忖著如何應付零九六,聽得泓一此語忍不住噗嗤一笑,隨即很不合時宜地提醒了一句:“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高處的那個男子未有理會,仍低聲呼喚著:“救他啊……救他啊……”
只見銀線那一頭的陵禺鬼王彷彿著了魔一般,直愣愣地往水木秀鍾走去。而此時的水木秀鍾也宛若通體注靈,渾濁不清的光不斷四射出來。逐漸,上面有些細條的東西匯聚成塊,恍若組成文字一般。
那些文字很陌生,卻又無比熟悉,正是沉粼等人在無雪幹谷的銅座巨人上看到的。
下一刻沉粼、披拂、泓一三人都明白了。
披拂向陵禺鬼王大喊道:“不要碰那鍾——”
這句話還是太晚了。
陵禺鬼王碰到水木秀鐘的那一刻,其大鐘疾縮小、消失,須臾間化作一縷靈氣,嫋嫋飛逝在黑色的夜空中。
高處的零九六伸出手掌,隨即亦消失不見。
陵禺鬼王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和自己的兒子都安然無恙,半晌竟傻傻地笑起來。
零九六失手了嗎?
披拂氣急敗壞地奔過來,“他又不是要你和你兒子的命,怎麼會失手!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碰觸水木秀鐘的一瞬間,零九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什麼……”
陵禺鬼王翻著白眼,幾乎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暈過去。
原來零九六故意利用陵禺鬼王愛子的心,故意設計銀線陣,將其餘與眾人發開,然後在設法引誘其觸碰水木秀鍾,
水木秀鍾原是冥荒祖先在北溟海撈上來的一件聖物,上面密密麻麻的異文傳說記載了世人的生死。在曲鑰強大威力的激撞之下,更突破了多年的封印。以至於陵禺鬼王一旦觸控,變回瞬間被水木秀鍾攫取、複製從前的記憶。
只是零九六要陵禺鬼王的記憶做什麼?難道他知道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