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喊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開炮,沒聽見皇上讓你撤退嗎?”
炮手說道:“你怎麼過來啦?別讓他們衝啊,再衝過去我就分不清哪裡是哪裡,怎麼開炮呀?”
隊友繼續喊道:“糊塗東西,皇上讓你撤了!你怎麼敢抗旨不遵?”
炮手也在喊:“哎!哎!都說了別去別去,這讓我的炮打哪裡?”
如此幾次,隊友終於意識到了問題,衝著炮手的耳朵大喊:“二壯,你聽得見不?”
炮手茫然道:“啊!你說啥?”
這回隊友徹底明白了情況,也不管炮手願不願意,親自上陣將土炮往回推去,然而還沒有推走多遠,漠北軍已經打了上來。
炮手再聽不見人說話,也能看得見漠北軍打了上來,當即抽出自己身上配備的刀劍,與漠北軍廝殺起來。
然而來的不是漠北軍的普通將士,而是方策。
方策的武藝不提在現實中經過了多少專業的訓練,便是在遊戲中,經過這麼久的沙場經驗,也已經銳不可當。
炮手沒幾下就被揮落了武器,若非憑藉著一身幾乎可以媲美防彈衣的盔甲,早就被方策斬於馬下。
推走土炮的隊友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當即將土炮交給了身邊的魏軍,抽出自己的刀向方策攻擊而去。
他不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戰勝方策,而是知道,他可以死,但是他的隊友炮手不能死。
如今魏軍軍營裡面炮手是除了剛剛被第一門土炮炸暈的那位以為,唯一一位成手的炮手,對於整個軍隊而言,堪稱不可或缺。
“跑啊!”
隊友生怕炮手聽不見,還伸手將炮手反向推了一下。
出於對死亡的恐懼,以及手中沒有了兵器的事實,炮手明白了隊友的意思,向土炮被推回的方向跑去。
然而還不等他跑到土炮的所在地,有一個人騎著馬超過了他,以極快的速度將土炮周邊的魏軍士兵清理乾淨,帶著土炮向回嘉城方向走去。
炮手這才看見,此人正是漠北王,方策。
可是,他的隊友不是已經去阻攔漠北王了嗎?
漠北王在這裡,他的隊友……
炮手轉頭看去,果然就在剛剛的位置,他的隊友早已被捅了個對穿,但看起來似乎還活著。
這個隊友是他的老鄉,兩人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從漠北分裂出去後,他們便被徵招入了軍,一直以來都是相互扶持,活到了現在。他不能放棄的他的隊友。
看著炮手向自己跑回來,隊友的雙目被淚水填滿,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大聲喊道:“別回來,逃命!逃命!”
然而此時的炮手根本聽不見,就算聽見,他也不會回頭。
隊友意識到了這件事,拼盡全力拿起了自己的佩劍,他很清楚,在這種對穿的傷勢下,他是活不下去的,那麼,如今他至少可以讓他的老鄉不為了他枉送性命。
炮手停了下來,跪倒在了地上,盯著自己抹了自己脖子的隊友挪不開視線,這一刻,他明白了隊友的意思。
隊友要他活下來!
炮手大叫了一聲,站起身來,向自己友軍最多的地方跑去,以此阻攔正在向他逼近的漠北軍,哪怕淚水模糊了雙眼,也絕對不能停歇。
但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方策的汗血寶馬,在被方策抓到馬上的那一刻,炮手拼盡全力,掙脫了方策的手,被汗血寶馬踏中了心口。
死前,炮手都在看著自己隊友屍體的方向。
“對不起,你用命換來的機會,我也沒能把握住。兄弟,我過來陪你了。”
此戰最後以雙方平手落幕,魏軍丟了自己的土炮,但漠北軍也拿到了土炮,不但沒能活捉炮手,更沒能拿到任何一枚炮彈。且漠北因為炮手幾次的大炮攻擊,傷亡慘重。
如今,除了嘉城城牆上已經破爛的洞,似乎一切又迴歸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