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看著兩邊向後退去的風景,在清早的寒風中默默等待著。
果然,一會兒工夫硃砂就來到了馬車前,安若輕輕翹起嘴角,她就知道,老熟人相見,怎麼都要打個招呼。
“你,少夫人怎麼坐在這吹冷風?也不怕生病了拖累我們。”
這聲“少夫人”更加堅定了安若的猜測。
安若抬頭看向騎著高頭大馬,身上披著厚厚披風的硃砂,笑道:“你關心人的方式真特別。但是光用嘴說可沒有誠意,要不你把你的披風脫下來給我取暖?”
硃砂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策馬離去,顯然沒有真的要把披風給安若的意思。
安若也不在意,翻身回到馬車內,掏出了一件不知道是誰早早放在那裡的披風披上,離開的時候再度看了一眼方策,看起來,似乎睡得很香甜的樣子。
安若撇了撇嘴角,行軍打仗的人只會警惕性更高,哪怕方策如今眼睛沒有抖動,她也可以確定,方策是在假裝睡覺。
等她再度出了馬車,轉走的硃砂又轉了過來。
“沒想到少夫人還挺聽勸。話說,少夫人怎麼就不問我要解藥呢?”
安若覺得硃砂這個狀態就特別像學校裡面男生喜歡你,又不好意思說,然後反覆上來招惹的樣子。
當然,她能夠理解,硃砂其實是因為趕路無聊,找個還算認識的人聊天而已。
“哦,方策告訴我了,你給我喂的只是糖丸而已,怎麼,你騙他的?”
硃砂瞟了一眼馬車,眼中閃過忌憚之色,說道:“哪能呢!我就是以為你蠢,會當真罷了。不過,少夫人也真是好手段,在皇宮裡面能夠越過寧妃寵冠後宮,出了皇宮還有方少爺的照看,真是好命。”
安若對硃砂的“好命”不置可否,若是當真好命,她就該像先太子妃那樣,卷著金銀南下吃喝玩樂,混完整個遊戲之後,拿錢走人。
硃砂見安若不搭話,甚至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忍不住說道:少夫人別不服氣,不管怎麼說,你如今可比寧家大小姐過得好多了。”
安若終於肯正眼看向硃砂,問道:“她怎麼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狗孃養的,非得說是我硃砂的刀上有毒,讓寧妃的傷口無法癒合。如今寧大小姐還躺在床上呢,估計這麼長時間下來,不得日漸消瘦,形色全無,真是可憐了一代美人。”
安若早就從小詹的口中知道寧妃一直臥床不起,但她沒有想到,傳言中的始作俑者卻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可是,若不是硃砂,還能有誰敢這樣害位份高、背景深的寧家大小姐呢?
安若算來算去,覺得曾經的徐婕妤,如今的徐充儀最有嫌疑。
“這個傷口不能癒合的毒,連商城裡面的解毒丹都沒有用?”
硃砂只是隨口一提,哪裡會真在意此事,不過是覺得自己不曾做過的事情卻要背黑鍋,覺得還不如真做了強。
當然,她也是想要藉此機會向寧家澄清下自己,免得出了遊戲被找麻煩。
“寧大小姐不會缺錢,既然至今沒好,一定是沒用。不過少夫人怎麼這麼關心她,明明剛剛我就差罵你狐媚子了,你都沒有反應。”
安若橫了一眼硃砂,說道:“有反應又怎麼樣?我又不會騎馬,也打不過你,難不成跟你乾沒用的嘴仗。而且,怎麼出氣,你早就給我指了明路呀!”
硃砂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狐媚子嘛!你不是就想說我魅惑你的方家少爺,那我就只好吹吹枕邊風什麼的了!”
“所以,少夫人還真見異思遷,扔了魏家的那位,跟了方家少爺?”
“干卿底事?”
安若說完,不想跟硃砂繼續嘴架,掀開車簾進了馬車。
何況她今日的目的已經達成,只要每日這樣跟硃砂聊一聊,方策總會放棄警惕,她就有機會藉著硃砂的名義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