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帝淑妃之所以會這麼容易被打倒,不過是因為先前過於得寵,得罪了滿後宮的嬪妃,實在不招人待見而已。
“可是,父皇在如此盛怒之下,為什麼還會留兒臣一命?”
魏彥目露疑惑。
“呵!當年事發後,德妃便嗆聲過,說難怪本宮總是推拒皇上,原來是有了更年輕的新歡。先帝也是在聽了這句話後,暴怒之下,徹底失去理智,殺了那侍衛,當場讓人將本宮拖去了冷宮。”
“但這件事情根本經不起推敲。本宮雖然生下你後,從未侍寢,但先帝夜夜與本宮同榻而眠,本宮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與他人有染,更不會出現什麼白日宣淫的情況。本來,先皇后想要連同你一併殺害,還曾勸說先帝,說你非真龍之子,可惜,後宮眾位嬪妃本就不是一塊鐵板,總有人有不同的想法。”
“賢妃無子,而本宮去了冷宮後,我兒便是無母。在賢妃力爭之下,你的性命得以儲存。本宮雖然痛恨賢妃未替本宮向先帝求情,但她保下了你,本宮便能感激她一生。可惜她是個命薄的,先帝還未薨逝,便先一步而去。”
“先帝也是後來才意識到事情或許並不是當初看到的那樣,他曾在一個雪夜去冷宮探望過本宮,跟本宮瞭解過實情,甚至,對當年涉事之人一一做過調查。”
魏彥皺起了眉頭,如果先帝確實看望過先帝淑妃,那沒道理他都登基了,先帝淑妃仍舊困在冷宮。
“皇兒一定好奇,既然先帝做過調查,為什麼本宮還在冷宮,對嗎?”
先帝淑妃慘笑道:“都說紅顏未老恩先斷,本宮則是紅顏零落恩不在。先帝回過神來的時間不算晚,但後宮那些女人如何肯放過已經跌落泥裡的本宮。”
先帝淑妃微微閉眼,身體輕輕顫抖,仿若陷入了當年的羞辱之中,但這樣的羞辱,她並不願意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訴說。
“等先帝去看望本宮時,本宮已然不是當初豔冠京都的淑妃了。容顏破敗,身上也有了不可磨滅的疤痕。本宮也是從那時候才知道,先帝喜歡的從來都是本宮的臉和身段而已,而後宮中那麼多新鮮美麗的顏色,誰會肯給本宮一個恢復的機會呢?”
“本宮拼了最後的情分,讓先帝將當年之事徹查清楚,還了本宮清白。但當日之事,滿後宮嬪妃都在,本宮的存在已經將先帝的臉丟盡,本宮知道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讓本宮做回淑妃。”
“於是,本宮以絕不離開冷宮,不願意拖累先帝名聲為由,求先帝將當年真相所有的證據留存,待百年之後還本宮清白,也請求先帝將最後對本宮的這份愧疚,延綿給本宮唯一的孩子,庇佑他平安長大。”
魏彥尚且還沒什麼反應,安若已經淚流滿面,母親之於孩子,真的是願意付出一切的。
好想念媽媽,好想回去看看媽媽治療的進度,好想再也不跟媽媽分開。
“那,母妃可知曉,當年事情真相的證據被父皇藏在了哪裡?”
先帝淑妃娘娘撫摸著魏彥的頭髮,輕輕搖了搖頭。
“本宮若是知道,便不會無助地想要焚宮自盡了。先帝薨逝後,並無人到冷宮告訴本宮當年真相的證據藏於何處,或許,先帝想的是,等本宮逝去後,才會有人將真相公佈於眾。皇兒,你該讓本宮去死的。”
魏彥堅定搖頭,表示既然有這份真相的證據在,他總會找到,但絕對不會因此要自己的母妃抵命。
在千萬囑咐先淑妃娘娘安心休息後,魏彥讓閆公公務必將先淑妃娘娘看住,別再做出傻事,帶著安若回到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