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進了正房,安若第一眼看到了跪在姨娘群之外的秦姨娘,已然被打得面頰紅腫,情形看著好不可憐。
“放肆!何人敢毆打秦姨娘?”
安若還沒有說話,小詹已經站出來呵斥,在小詹眼裡,敢打自家小姐的姨娘,那四捨五入就是在打自家小姐的臉。
快要將正房擠滿了的姨娘們默不作聲,齊齊看向躺在床榻上,被伺候的滿臉愜意的汪太傅。
在小詹滿是譴責的目光注視下,汪太傅乾咳了兩聲,無辜道:“她們都說,是秦姨娘將我推下了湖,還非要替我出氣,我都沒注意,到底是哪位姨娘打的秦姨娘。”
“老爺,妾身當真沒有推您!不說您若是被淹死了,妾身無處可去,便是如今這般情形,老爺若是娶了崔小姐,只怕這太傅府也沒有妾身的容身之地了。”
胡說八道,秦姨娘分明巴不得他死了,好名正言順的跟著安若進宮勾引魏彥。
然而這話可以吐槽,卻不能明說,汪太傅表示自己還是個很要面子的人,就算是要被綠透了,也要佯裝自己不知情。
汪太傅看向身邊的姨娘們,想要有人替自己反駁秦姨娘,然而眾位姨娘早就被安若這兩天的做派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做那隻出頭鳥。
姨娘們靠不住,汪太傅只好看向安若,卻不想安若正盯著秦姨娘那副慣常的美人做派,暗暗吐舌,講真的,臉腫著的時候不能當白蓮花,很醜的!
“咳!若若,你來說!”
被點名的安若環視了一圈正房的鶯鶯燕燕,深深嘆了一口氣,開口道:“諸位姨娘且先回去,爹爹這裡有本宮照顧,有什麼事情且等爹爹身體好了再說。”
安若頓了頓,看向秦姨娘,再度吩咐道:“小詹,去給秦姨娘拿些膏藥,臉上打得這般狠,哪裡是要懲戒,分明是想要姨娘毀容。”
安若此話一出,還不肯走的姨娘們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急匆匆告退,徒留下汪太傅坐在床榻上目瞪口呆。
“爹爹,誰害你一事可以押後再議,但崔家小姐的事情,已經迫在眉梢。”
“怎麼?她自導自演了一場戲還要本官負責不成。”
安若輕輕嘆了口氣,尋了張椅子坐下,感慨道:“爹爹當然要負責,畢竟剛剛水中您與崔小姐肌膚相親之事有目共睹,難不成爹爹想要賴賬?”
汪太傅臉上一陣變幻,最終妥協道:“罷了罷了,難得有美人為了嫁我這般算計,娶進來做姨娘就是,太傅府又不是住不下。”
“只怕不行。崔小姐不是後院中那些沒有背景的姨娘,更何況崔夫人剛剛可是口口聲聲要去告御狀,若不是若若將人攔下,只怕爹爹輕薄了崔小姐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御史臺。”
汪太傅氣得從床上跳起,怒吼道:“這不是賊喊捉賊!不行,我要去找皇上,現在!”
安若靜靜看著汪太傅滿地找鞋子,默默將腳向後藏了幾公分,也不知道被過度伺候的汪太傅知不知道自己的鞋都放在哪裡,反正在外面擺著的這雙已經被她藏在了凳子下面。
找不到鞋子的汪太傅越發氣急敗壞起來,光著腳滿地繞圈圈,他進遊戲以來,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設計。
“爹爹,您要不先回榻上,冷靜冷靜?您細想想,崔小姐這般花容月貌,爹爹娶了她當真很虧嗎?”
“這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這是自願和被迫的區別!”
“可是往好了想,一個女子為了嫁給您,不計較您滿院的姨娘,還甘願犧牲自身清白,一定是愛慘了您吧!”
這話好像聽起來沒問題,但是好像哪裡有問題,汪太傅皺起了眉頭。
安若繼續說道:“何況,這事兒若是當真鬧了起來,大理寺卿跟您一起站在皇上面前,您覺得皇上會偏向誰?”
“當然是……”
汪太傅下意識想要說是自己,話到嘴邊卻突然反應了過來,魏彥那小子一直在考慮如何徹底收服大理寺卿,只怕還真會藉機讓自己娶了她女兒,畢竟他自己為了平衡前朝後宮,已經不情不願納了不少妃嬪。
安若見汪太傅不說話,以為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權臣,皇上是不會站在他那邊的事實,再次勸道:“既然反抗不了,不若把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爹爹還是這會兒進宮,去跟皇上討個賜婚的聖旨,兩家面上都好看。”
安若將藏在凳子下面的鞋踢了出來,看向汪太傅的目光滿是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