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感覺自己也變成了那位女俠,跟著她一起吐納呼吸。
因為這種古老的神像有助於修行,或多或少都是因為它們確實有靈,能影響和它們神韻相符的修士。
可這種影響通常並不會很深入,因為神像和修士可以神韻相符,卻是不同的事物。
切身體會神像的神韻,是一件渴求卻不可得的事情。
可是進入別人,特別是女人身體這種事,景越比較擅長。
而這位寒英素雪的女神像蘊含的剛好是位女人的神韻,再加上景越對寒意又有深入骨髓的體會,於是代入得很自然,水到渠成一般。
隨著這不斷吐納,他第一次以一種自視的方式察覺到了自己的寒毒。
他的意識中,他的骨骼肌肉就是高山,血流就是江水湖泊,而那無所不在,深入骨髓的寒毒,則像是潛伏著的冰雪。
它們和自己的血肉骨骼融為一體,或者說,它們已然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天生寒毒難以拔除,便是因為這種原因。
可漸漸的,他發現那些「冰雪」並不是亙古不變的,它們會融化、會流淌,去向身體更多的地方。
可這他領悟到的吐納方式,卻和行雨訣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說行雨訣是在教他控水,那這神像的吐納則在教他控制這「冰雪」。
這些冰雪就是寒毒。
隨著景越吐納,這些寒毒就化作了絲絲縷縷的寒氣,隨著呼吸而出,又因為和自己融為一體,又會隨著呼吸回到身體裡。
當然,他目前能控制的只是一少部分鬆動的、會流淌的寒毒,而那些凝固的「冰雪」,他卻沒有任何變化。
可這都足夠了,因為寒毒出去的瞬間,他體內的寒意就會減弱幾分,甚至感到絲絲暖意。
這種事就像是治病,雖不能治根,卻治標般緩解了症狀。
關鍵是,他已漸漸接受了這些寒毒。
景越從小就痛視、懼怕這跗骨之蛆的寒毒,直至後來,逐漸變得麻木。
可是這算得上他第一次正視它們,甚至有些接受它們。
在他的感覺中,它們其實也有幾分親切,就像是他獲得水靈體,對水的那種親切感。
身旁,本來皆在專注修行的二小姐和大小姐同時睜開眼來。
在她們的視線中,景越散發出的寒氣正不斷侵蝕著這片空間,以至於兩個水姑娘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從這裡看去,景越隨著呼吸出現的寒氣就像是兩隻大手,不斷對著兩姐妹左擁右抱。
看見這一幕後,饒是對家裡傳承有所瞭解的小宮主都有些迷茫。
這神像能參悟到這個程度?
要知道,慕家祖傳的神像,神韻基本上是隻契合慕家人。
而從這裡來看,怎麼感覺她才像外人。
小宮主慕輕霜甚至生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那就是這渣男該不會是母親或者父親的私生子吧?
啊,他是我哥哥,或者是弟弟?
嗯,也是姐姐的哥哥或弟弟。
這想法著實可笑,她忍不住有些期待。
因為二小姐此刻的心理很陰暗。
叫你們談情說愛,叫你們當狗男女,結果是兄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