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有關段玉身份的卷宗內容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而讓她一直感覺不對勁的地方是它的敘事方式。
是的,卷宗的敘事方式很像說書先生講故事。
或者說,極像小賊講故事。
想到這裡,夜凝心跳不禁加快了不少,於是馬蹄聲也加快了,往那青龍禪院而去。
清晨,竹林環繞的青龍禪院一片靜謐。
鳥宿池邊樹,終究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撲騰著翅膀飛起。
禪院大門已關,夜凝下馬,粗暴推開。
“什麼人!竟敢擅闖青龍禪”
一個大和尚嘴中的“院”字還沒說完,已被單手牽馬的夜凝一槍壓在了地面上。
冰冷的槍頭就貼著他脖子,激得他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鐵水和尚在哪兒?”
那大和尚舉起手來,一臉緊張道:“尋仇鐵水去後院,我就是個看門的。”
“帶路。”
說著,夜凝槍頭一挑,就把大和尚掛在了上面,往內走去。
遠遠看去,她就跟在放紙鳶一樣。
陸續有青龍禪院的和尚出來,看見這一幕後,不由得勃然大怒。
“什麼人!竟敢來青龍”
這和尚口中的“禪院撒野!”四個字還沒冒出,也被黏在了槍頭上,和看門的師兄疊在了一起。
就這舉重若輕的沾人,就讓這群凶神惡煞的大和尚謹慎起來。
這時,一個老僧站了出來,緩緩說道:“女施主本事了得,可這行事未免太霸道了些。”
看門和尚看著近在咫尺的槍頭,緊張道:“師父,她是來找鐵水的,和我等無關。”
夜凝手一揮,一塊令牌就飛入了老僧人手中。
“太初教夜凝,只是想見一見鐵水,還望大師海涵。”
說著,她槍頭一轉,兩個和尚就掉下地來。
聽見“太初教夜凝”這幾個字,院裡的和尚皆是一驚。
太初教和青龍寺一向進水不犯河水,看似是平等的,實則這是青龍寺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
太初教不說教眾數目是他們十倍百倍之多,教中高手來個半數,也能平推了青龍寺。
更何況他們只是青龍寺的一處分院。
“原來是聖女親臨,有失遠迎。”老僧行禮道。
見聖女一直往後走,老僧趕緊跟上,說道:“聖女,鐵水雖犯了錯事,可已受了教訓,斷然罪不至死。”
老僧以為是鐵水得罪了這位年輕聖女,不由得勸說道。
這位年輕聖女的脾性他們可是知道的。
夜凝說道:“大師言重了,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
老僧不信,只能跟上。
他擔心夜凝嘴上說只是看看,結果一見到鐵水就是一槍致命,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他們青龍寺也是要面子的,太初教再橫,也不能橫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