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根本就沒有跑出多遠，剛看到院子出口，計深年已經帶著人堵在門口。
他往後退了兩步，想回頭躲進房子裡，結果李秘書從房子裡走出來。他無路可逃了，舌頭抵了抵自己的口腔左側，一點麻木的鏽感從舌.尖竄上來。
“你想怎麼樣？”李莫繃出一副強硬的姿態，眼睛死死盯著計深年，如果忽略掉他身側垂下的顫抖的手，恐怕真有人會被他這副樣子嚇住。
計深年嘴角一勾，冷笑了一聲：“不做什麼，就是感謝你這幾天的招待。”
忍了他這麼多天，現在身份調轉，就該好好跟他算一筆賬了。
計深年慢慢走到李莫身邊，抬起腿就踢了上去
。李莫頓時悶.哼一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裡的硬氣終於被恐懼取代，他不顧丟不丟臉，四肢並用爬過去抱住計深年的小腿：“放過我，放過我，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計深年緩慢蹲下身，手指捏住他的下頜，讓他嘴巴無法閉合，面部扭曲。
“放過你？憑什麼？憑你意圖謀害我妻子？還是憑你想讓計氏娛樂破產？”
李莫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有一種魚死網破的衝動，紅血絲蔓延在整個眼球。只是接觸計深年瞬間而已，他已經明白自己為什麼技不如人了。
“你不能殺我，要是殺了我，警.察會立刻調查。”
計深年黑眸沉沉，站起身淡淡開口：“知道我為什麼不報警嗎？”說完擺了擺手。
李秘書會意，帶著幾個人上前就把李莫堵住嘴拖進了房子裡。
計深年打量了一下院子裡的植物，房子裡傳來痛苦的叫喊聲。
李秘書別過頭，他倒不是覺得李莫可憐怕引起同情心，純粹只是因為不想看見這樣的人渣。
當初為了自己脫罪，丟下妻子孩子一個人跑到國外，讓岳父擔了更重的罪行。
李莫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彷彿一條死魚一樣，艱難地喘氣。
李秘書走出來請計深年進去。
計深年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眉頭微微皺起。
“我不殺你，你想對計氏娛樂做什麼，我就對李家做什麼。你想對我和我的妻子做什麼，我就加倍回報過去。你最好能活的久一點，親眼看著這些人和事為你的行為買單。”
目光靜靜停留在牆上掛著的合照上，燦爛晴朗的天氣跟今天一樣，草坪的顏色也是外面那樣的翠綠。孩子眼裡清澈乾淨，一點也不像後來他看到的照片那樣陰鬱，一開始他甚至都沒有認出來。
李莫吐了口血出來，目光跟著計深年移過去，眼裡透著哀痛和後悔。
“你放過他們。”李莫每說出一個字就覺得胸口拉風箱一樣疼痛難忍。
計深年盯著他不說話。
李莫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好像費盡了全部力氣，只有手指勾著計深年的褲腳。
計深年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不是不在意那母子倆嗎？何必管他們生死？拿著別人的家人做威脅，我以為李總很熟練。”
李秘書看出計深年這次真得動了怒火，甚至從容誠恩被抓住之後，一直以來都壓抑著這股怒氣，他找了個紙杯給計深年接了杯水放在面前。
李莫靜靜趴伏在地上，良久才低聲開口：“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倆。”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
李秘書看見他突然挺起身子，下意識就擋在計深年身前，結果看見刀子插進了他自己身體，愣了愣，警惕地看著李莫。
李莫露出個解脫的笑，牙齒上混著血和唾沫，甚至有一顆牙的位置已經空了出來。
“放，放過他們……”低啞的聲音幾乎聽不清。
計深年眼裡有些動容，不過轉瞬即逝，面無表情地退後了一段距離。
“警察就在外面，希望我能順利回國。”淡淡的威脅，李莫聽懂了。
既然選擇死就要死乾淨一點，不要牽連誣陷到別人身上。
李莫費勁地點點頭。
大概是人之將死，再惡毒的人也迸發出了零星一點善念，李莫轉頭看向餐廳：“那個老頭，什麼都…咳…不知道，放，放他走吧。”說完他像是支撐不住，靠坐在茶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