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左右,陽光正是毒辣的時候,何心茹穿著一身防曬衣,化了個比較奇怪的妝容,大搖大擺進了市中心的咖啡廳。
原因無他,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對面商業大樓隨時迴圈播放的當日新聞,或者轟動全國的一些案子。
今日,計氏集團計深年的太太逼死親戚,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就坐在咖啡廳靜靜的喝咖啡,都能聽到那些都市白領或者出來逛街的富二代們議論。
何心茹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點了一杯無糖的咖啡放在面前,遲遲沒有喝。而是拿出一個氣墊,透過小小的鏡子觀察自己現在的容貌。
臉上的粉底比她膚色深一個號,她還點了好幾顆痣,嘴上的口紅色號更加誇張,眉毛也是歐美範,眼妝濃郁的恐怖。
確定與那個從監獄裡被保外就醫又和閆和裕綁架閆老爺子的同夥形象南轅北轍,何心茹才用力的“啪”一聲合上了氣墊蓋子。
她拿起咖啡享受了一陣子,才拿出頂級的降噪耳機放進耳朵裡聯絡杜清歡。
電話接的很快,那邊很快傳來一陣子銀鈴般的笑聲。
何心茹冷漠的問:“你的要求都達到了,很開心?”
“當然開心,據我的人來彙報,唐曼曼已經被逮捕了。管她是不是嫌疑人,48小時沒有新證據證明清白,那她就是殺人犯!你說她會在監獄裡待多久,夠不夠賠償你曾經受的苦?”杜清歡這麼說顯得有些病態,但抑制不住她開心。
何心茹壓低聲音,目光警惕的打量著周圍:“我在咖啡廳,不能說過於敏.感的詞。我現在行動依然受限.制,你派兩個可靠的人來接應我,我回去找你。”
杜清歡咋舌,根本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這容易,你在宏信小區再待兩天,我今晚就派人過去接應你。不過,能不能離開T市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何心茹眉心猛地一跳。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從腳底一下子竄到了頭上,她壓制著怒氣低吼:“你什麼意思?”
“你忘了唐曼曼老公是誰?計深年會輕易讓她背上殺人犯的鍋?就算這事兒最後沒證據蓋棺定論了,誰也不敢保證計深年會幹出什麼事。”杜清歡換角度思考,漫不經心的輕輕敲擊著桌面,“還有一種可能,你我都沒留意到。”
“什麼可能?”何心茹下意識追問。
“從唐曼曼被抓到現在,計氏可一直沒有動靜,這不像計深年的辦事風格,他向來說一不二,心狠手辣,對付我們就像對付螻蟻,恨不得踩死。他之所以一直沒動靜,只有一個原因。”杜清歡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煩躁起來。
頓了長達十幾秒,何心茹都以為電話被無故中斷時,杜清歡才緩緩說出下半句:“警方已經知道殺死閆和裕的真兇是誰,但警方對外封.鎖了訊息,就為了抓捕你。”
何心茹冷笑,“你以為我會那麼蠢留下破綻?當天我是戴著橡膠手套的,但閆和裕那個死狗喝醉了還咬了我一口。雖然小拇指流血了,可當時下過雨,現場早就被破壞的七七八八,閆和裕手機裡的錄音時間我設計的天衣無縫。”
“你太小瞧警方破案了。”
“現在我該怎麼做?”何心茹也不想出任何意外。
她那麼費盡心思搞死閆和裕,為的是讓唐曼曼餘生痛不欲生,下輩子都待在監獄裡。而不是,給自己重新找一塊絆腳石。
“等,耐心的等。看看48小時後警方公佈的辦案程序,我再聯絡你。”杜清歡相當謹慎,眸光深邃。
那邊的敲擊深停了,杜清歡沉重的語氣被放大,“如果計深年和唐曼曼配合警.察佈下天羅地網等著你上鉤,那你就完了。沉住氣,我讓夜少的手下過去幫襯你,但絕不是這兩天就離開T市。”
“好。”
何心茹結束通話了電話,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咖啡,用力把咖啡杯拍在大理石桌面上,發出來的聲音引起了不少顧客的注意。
她低調的離開咖啡廳,站在紅綠燈路口,習慣性的拿出手機拔出SIM卡,丟進了垃圾桶裡,又換上一張新卡,順手給杜清歡發了簡訊。
帶了一份鰻魚飯回宏信小區,周圍沒有任何異常,可何心茹依舊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她停下步子,把打包好的鰻魚飯捏緊,向後退了幾步,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宏信小區,去了城中村,待在一家不用登記的小旅館裡。
就這樣度過了兩日,唐曼曼是殺人犯的事情還在不斷的發酵,何心茹也完全放鬆了戒備。杜清歡派來的人主動聯絡她,一條簡訊只有簡短的幾個字:南湖公園,北門,SUV,尾號N66。
會面低點,車型,車牌號。
何心茹喬裝了一番,趁著夜黑風高,去了南湖公園北門。
廖警官連著忙了兩日,把這座城市幾乎快翻了個底朝天,都沒發現何心茹的蹤跡。48小時已經到了,唐曼曼配合完演戲也該回去了。
他抓了抓頭髮去辦公室見唐曼曼,神色低落,“計太太,很遺憾,我們沒能找到何心茹。”
何心茹跟個泥鰍一樣,滑的很。
唐曼曼倒是不意外,狡兔還有三窟,更何況還是個能在計深年手下三番兩次絕處逢生的人:“我給你們建議,跨省盯著杜清歡和夜少,或許會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