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兒不好細究,不過擺在眼前的麻煩是肉眼可見的。
害得糯寶如此境地,害得沈遇白變成這樣的禍首就是渡厄。
晚上的篝火邊,時聞宣若有所思地嘖了一聲,奇道:“你們說的渡厄是人嗎?”
“他怎麼能算作是人?”
糯寶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翻了個白眼,悶悶地說:“那就是個畜生。”
一個善於煽動人心製造謠言的畜生。
當年若不是渡厄覬覦糯寶身上那一線賜福的天機,甚至不惜為此設下龐大的陰謀為害,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時聞楮的反應更快些,他摸了摸糯寶的小腦袋說:“這麼說,就是這個叫渡厄的畜生對外放出謠言,導致最後出現了那樣的慘狀?”
“可以這麼說。”
糯寶攤直了小腿癟嘴,懶洋洋地說:“誤信謠傳的人太多,還有就是容不下我的人也很多。”
天道賜福,一線生機。
她為掙扎在人間的百姓爭奪到了一線機緣,在置之死地而後生後也獲得了意想不到的福報。
可身懷寶藏的人難免遭遇惡人覬覦,渡厄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他甚至為了這個不惜害更多的人。
時聞楮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那你既是無恙,他是不是也還活著?”
“他當然活著。”
沈遇白抓著棍子撥弄了一下火堆裡的木炭,譏誚道:“當然,這是我的失誤。”
這是他連日來第一次開口跟除了糯寶以外的人說話,時聞楮愣了下後皺眉道:“那他還會對糯寶不利嗎?”
“當然會。”
沈遇白要笑不笑地朝著糯寶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渡厄不遭天打雷劈是因為奪了她機緣福報,那可是他苟且偷生必不可少的關鍵,可天賜機緣怎麼可能是能被人輕易奪走佔據的?”
這不光是對糯寶的迫害,同樣也對天道的挑釁。
所以渡厄哪怕是活著,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活著。
沈遇白扔了手裡的木棍,閉上眼說:“她既是甦醒,本該屬於她的力量也會逐漸迴歸,那一縷被奪走的天道機緣也會尋來正主,缺的只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正主活著,渡厄就奪不走她的東西。”
所以在那個血色凌亂的夜晚,渡厄才會不惜一切代價要糯寶的性命。
可他們現在扳回一城,藏在陰溝裡的耗子會比他們更為心急。
時聞宣一聽這話就急了。
“他要是再來害糯寶的話,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
沈遇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勾唇一笑就說:“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打啊。”
打得他魂飛魄散,打得他永無超生。
不這樣的話,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可怎麼安樂無憂地活?
他像是失去了解釋的耐性,撣了撣指尖就含混道:“這些我會辦,再不濟還有她師父在,不用你們操心。”
說得更直白一些,時家這些人就是再心急,他們也插手不到這樣的事情裡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