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男人是有這屋子鑰匙的,他雖然很少來,但是來這兒都是自己開門的。
門外土匪進村般的激烈敲門聲卻不容得何放再思忖來者到底是誰。
何放只好出去開門。
但是他在椅子上坐了太久,渾身都被凍的僵硬,一站立起來,感覺天旋地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何放只好又坐下來,緩了一會兒,才出去給那土匪般的來者開門。
轟轟烈烈的敲門聲瞬間靜止,靜止的還有門外門內的兩個人。
林飄飄一動不動地看著何放,何放也微微俯視著面前穿著淺粉色外套的女孩。
“你……”何放想問你怎麼來了,可是他現在連發聲都有點困難,嗓子嘶啞著,出口就是撕扯耳膜般的難聽。
林飄飄卻絲毫不見外地掃了何放一眼,隨即自己擠了進來,然後她就自然而然地把門也給帶上了。
林飄飄本來是心疼何放的,但是見面後兩人的尷尬又讓她心硬了一下,看見何放穿著薄薄睡衣的樣子,只覺得這人真是可惡透了,讓自己傷心,還要讓自己操心、擔心。
不過林飄飄倒是還沒有忘記自己得為突然來何放家找一個理由,不然自己這舉動可就是“擅闖民宅”了。
“我做夢,夢見你死了,凍死的,我來看看。”林飄飄冷冷地說。
這句話不太能讓人信服,但也不好反駁,何放也沒法反駁,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只覺得迷惑,卻又驚喜。
不管怎樣,她,是來看自己的。
兩個人鬧不愉快的時候,他做夢都會夢見兩個人和好了,林飄飄有時候甚至就呆在他家的沙發上,他會做一些離奇古怪的夢,夢的最後,他都會踏上一條回家的路,有時候是淌過湍急的河流,有時候是走過河水漫上的大橋,有時候是野草瘋長的河灘,然後他到家,開啟門,她就坐在那裡,捧著一本書,抬起頭,好像他不過剛離開一小會,正好該回來了,然後她對自己說:“回來啦。”
醒來便是無盡的茫然和悶不做聲的苦澀。
現在這一刻就像夢境一樣,如此的不真實,又如此的歷歷在目,她鑽進廚房,找到熱水壺,燒著開水,很快她又跑出來,盯著自己:“你去給我穿衣服。”
何放一怔,低頭看著自己的睡衣,臉微微紅了,要是知道她來,自己肯定是不能穿著睡衣出來的。
林飄飄卻是沒有注意到何放這一點點羞澀,徑直把何放推到了房間裡,看了一眼那大開著的窗戶後,她悶聲悶氣地把窗子關上,回頭看見何放還直愣愣地坐在床沿,眼神裡便多了一絲怒氣:“怎麼?要我給你穿衣服嗎?”
等何放換好衣服出來,林飄飄已經燒好了熱水,她搜刮了一下何放家的冰箱,看見還有面條和一些蔬菜,就開啟煤氣灶下了面,臥了兩個雞蛋,她炒菜做飯不拿手,煮個面還是沒問題的。
何放安靜地站在廚房門邊,看著手法不甚嫻熟的女孩,終於還是走過去,輕輕拉開林飄飄:“我來吧。”
林飄飄也不和何放爭,讓到了一邊,半晌才說:“你家就你一個人嗎?”
從進門到現在,林飄飄也發現了這棟房子的特殊之處,任何細節都表明這裡只住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