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靈子感覺自己正走在一處懸崖峭壁上,周圍霧茫茫的,腳下的路僅一腳寬,她幾乎是貼著崖壁在往前走,而身側就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她心裡一震,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裡,下意識便開始尋候卿,便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塊大石,凸在懸崖外,上面有兩個身影,好似在搏鬥,但隔著濃霧,看不甚清。
但銀靈子感應到其中一個就是候卿!
她不知候卿在與誰纏鬥,急著想要去幫忙,於是也顧不得腳下崎嶇危險,費力地向那大石快步走去。
而當她看清大石上的身影時,頓時驚得瞪大了雙眼,那兩個身影竟都是候卿!
他們看上去正以命相博,兩個都已經在大石邊緣,看得銀靈子好不心焦!好在略處上風的那個是銀靈子能感應到的。
如此千鈞一髮之際,銀靈子沒有多想,下意識幫著她能感應到的那個狠狠推了另外一個一把,對方猝不及防,被她推了個踉蹌。
另一個當然不會錯失良機,當即加了一把勁,將他狠狠推了出去!
而銀靈子剛才那一推幾乎使盡了全力,用力過猛,自己都往前衝了出去,就在她差點摔下大石的剎那,被推出去的那個候卿反推了一把,將她從懸崖邊救了回來!
也正是這一推,讓本可以抓住大石邊緣的他徹底脫離了大石,於是還不等銀靈子反應過來,那候卿已摔下了懸崖!
銀靈子下意識衝到大石邊緣,眼看著他一點點消失在眼前,不知為何,只覺得心裡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生生地被挖去了一大塊,不禁愣住了。
分明留下的這個才是她能感應到的,可為何救她的卻是摔下去的那個?!而且她心裡此刻這空空落落的感覺又是緣何?
忽聞留下的那個候卿哈哈大笑起來,她木然地回過頭去,便見他雙眸都成了紫色,並非從前那般漆眸中泛著紫,而是紫眸中透著黑!
銀靈子只覺得一個念頭飛速閃過,還沒來得及抓住,一顆心勐地往下直墜,她倏地睜開眼來!
發現自己還躺在巫祠客房的床榻上,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原是驚夢一場。
她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眼下驟然放鬆下來,只覺得渾身痠痛無力,見自己正衣衫不整,不禁紅了耳尖。
她下意識摸了摸身邊,發現候卿竟不見了!
銀靈子勐地坐了起來,想到剛才那個夢,很是心有餘悸,她慌忙抓起衣服胡亂一套,連鞋子都忘了穿,便往房外跑。
這時房門突然開了,她與端著茶水進來的候卿撞了個滿懷,茶水灑了一地,茶盞茶壺也碎了,好在候卿拉了她一把,她才不至於摔在地上,但她踩在了碎片上,頓時劃開了好幾個口子,鮮血淋漓。
忽覺渾身一輕,她被候卿抱了起來。
候卿將她放到床上,便拉過她的腳打量起來,這姿勢很是曖昧,銀靈子不禁想到先前的濃情蜜意,頓時紅了臉,下意識縮了縮腳,卻被候卿一把捏住了,他的力氣很大,捏得銀靈子忍不住痛唿出聲,只覺得傷口似乎都裂開了!
便見候卿低著頭,稍稍湊近了銀靈子的腳,銀靈子只能看到他的頭頂,也不知他如何做的,片刻間便不覺得痛了。
她好奇想要去看,正巧候卿抬起頭來,還不及四目相對,候卿突然欺身上來吻住了她。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親熱,銀靈子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她閉上眼睛,不由自主地順著候卿往後倒去。
她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又開始迷迷糊糊了起來,但又被同樣的夢給驚醒了!
睜開眼來,便見自己正蜷在候卿懷中,而候卿呼吸綿長,看上去還在熟睡。
銀靈子不由鬆了口氣,下意識緊緊抱住了候卿,將頭埋在他胸前,悶聲道:“卿哥哥,你別怪我,我……我只是……捨不得你……”
她倦意未消,一邊呢喃一邊已經閉上了眼睛,又睡過去了。
而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待再醒來便見天又黑了。
睡眼惺忪間便去看身邊,卻沒瞧見候卿身影,頓時醒了大半!
她一骨碌坐了起來,胡亂抓了件散落在床邊的衣服,一邊穿一邊正要下床。
“去哪?”
候卿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她嚇了一跳。
屋內沒有點燈,她的眼睛適應了一下,循聲看去,便見候卿正坐在桌邊看著她,只是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哦,卿哥哥,你在啊,我以為你出去了……”銀靈子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因睏意而有些迷糊的腦袋,“我這是睡了多久呀?”
候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突然說道:“過一月成親。”
銀靈子一怔,她這幾日總是會睡過去,眼下正擔心著她睡著的時候幻境是否保持得天衣無縫,想著要怎麼能問問候卿又不讓他起疑,乍一聽這話,不免有些驚訝,一月後,這個日子是怎麼定下的?
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我們……是不是要與戚伯母……和蚩尤主神商議一下?”
便聽候卿回道:“不用。”
銀靈子愣了愣,這才發覺候卿的語氣似乎有些霸道,不似平日裡的孤冷,她不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想看清他的表情,怎奈屋中太暗,並看不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