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外,重黎與浮游一直等在那銀杏樹下,正等得甚是心焦,望眼欲穿,忽覺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下一瞬,便見蚩尤立在了他們面前。
“你們怎麼等在這?”蚩尤問道。
重黎眨了眨眼,道:“自在。”說著指了指浮游,道:“他大傷初愈,我可不想他再出甚意外。對了,蚩尤叔父怎麼來了?可是共工叔父有訊息了?”
蚩尤點了點頭,道:“我收到了他的神識信,便速速趕來了,他這是……還沒回來?”
正說著,他們便感應到了共工的氣息!抬眼看去,便見共工正疾速欲往山上飛去。
“共工叔父!共工叔父!”重黎連聲叫住了他,急切問道:“如何?”
共工見蚩尤也在,便也來到了銀杏下,隨手設了個結界,接著如此這般,將赤帝的說法長話短說告知了他們。
蚩尤沉吟,道:“幽都結界既在幽池水下,那將幽池水舀出,是不是就能觸及結界了?”
共工搖頭,道:“幽池水不同於一般池水,乃舀之不盡,取之不竭,還無法分流,如此,從外頭根本無法打破幽都結界,除非……”共工看向蚩尤,以神音道:“除非毀了幽都,但那便是要毀了不周了……”
“不可!”蚩尤顧不得用神音,直接回出聲來,道:“不可!”
共工嘆了口氣,問道:“卿兒在人界,可有甚心結難解?”
蚩尤面色沉重,點了點頭,道:“他從小本就心思有些重,再加上……他,他與人族不同,難免遭些非議,他也曾有摯友,可惜……再說這次子彥的事,想來是又一次狠狠傷了他了,要大徹大悟,怕是不能夠。”
一旁重黎急道:“那若是下去幫他從裡頭打破幽都結界呢?我願意下去!只是不知這幽都結界需要多大能耐?”
共工眉頭緊鎖,道:“且不說幽都結界如何難解,要從幽都內打破結界,須先破了媱姬的幻境,可媱姬幻境無可破解,我也奈何不得,即便是我,恐怕也會迷失在其幻境之中。”
“幻境……幻術……”重黎喃喃著,他聽過媱姬的名號,事實上所有神族都聽說過,媱姬乃是天姬,曾是天帝最寵愛的**,善幻術,卻在與獸神犼的對戰中不慎而亡,其中過程曲折,流傳下來的說法可謂眾說紛紜,但結果都是一樣,天帝痛失天姬。
忽然,重黎眼前一亮,道:“兩位叔父,倒是有這麼一個能破解幻境的。不過……它是妖族……”
“有什麼打緊?”蚩尤脫口而出,問道:“是誰?可否速速尋來?”
重黎又看向共工,見共工點了點頭,遂指了指銀杏樹上的蟲蛹,道:“就是它!”
共工與蚩尤一同看向蟲蛹,共工神色未變,蚩尤卻露出了懷疑的神情,便聽重黎繼續說道:“先前為捉子彥,我與浮游在此處守株待兔的時候,便是它施了幻術掩蓋了我們的氣息,子彥身為上神都沒能察覺異樣,況且……”重黎本想說它還能掩蓋土靈珠,想了想還是不提這一茬了,轉了話頭,道:“別看它還沒成妖,其幻術既能騙過神族,自然是了得的。”
共工深眸中起了漣漪,與蚩尤對視一眼,見其亦是贊同,又聽重黎說道:“試一試又何妨,大不了沒作用!先讓它下去破了幻境,我再下去助卿弟打破結界!”
共工認可,點頭道:“倒是可行,這蟲蛹確實幻術了得,即便是破不了幻境,想來也總是能有所削弱的!”說著轉向重黎,道:“只是這幽都結界甚難破解,萬不可讓你下去冒險,你很有希望爭得火正之位,若是涉險,無法與你父神交代。”
“若不是卿弟,現在被困於幽都的就是我了,本就該我去的!再說若是我下去了,父神那邊也會傾力相救,說不定還能求得玄祖幫忙!”重黎說道。
共工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我知你重情義,但此事非同小可,卿兒落入幽都,還算是共工氏內務,若你為救卿兒又落入幽都,便是我等的過錯了,且不說玄帝會否比赤帝還知曉那出幽都的法子,即便他真有法子相救,我卻已求過赤帝,怕是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重黎並未想這許多,聽了共工的話,倒覺自己有些魯莽了,心裡暗歎,看來共工並非不懂世故,只是不屑罷了。
共工見其不再作聲,也是鬆了口氣,看了看那蟲蛹,皺眉道:“這蟲蛹並未成妖,要如何讓其下幽都解幻境?又怎知它肯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