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魔鈴的所在還有著袁飛、袁瑞鎮守,應該也能拖延一段時間,只是不知道魔族這次來人究竟有多少……等等,這是什麼東西?”陳長老緊咬牙關,他在紅霧蔓延開來的第一時間就向著下層趕去,正想著袁飛、袁瑞那裡的情況,針對這突然觸動的陣法,他豈會不知道這是魔族調虎離山。
但這才剛剛到達下層,他面前突然就爆發一股極強氣勢,一點突兀從他腳尖聳立。
瞬間,他就被一股駭人氣浪掀翻,來不及震驚,莫名的危機自內心轟然爆發,強烈的死亡感覺讓他下意識就催動靈氣,甚至祭出防禦法寶攔截身前,來抵禦這突然的異變。
偌大龍爪剛好就在陳長老的面前探出,駭人血氣在每一片龍鱗上結出倒刺,恰似尖刀豎立,硬生生從陳長老胸口劃過,靈氣剛一接觸就直接潰散,連那剛剛閃亮的法寶都黯淡下去,硬生生被裂成兩半。
只此一瞬,陳長老衣袍撕裂,血痕顯露,一條傷口從左肩蔓延到了大腿,皮開肉綻!
在陳長老身邊,還有兩人亦是倒飛而出,強大沖擊砸出好些破洞,足足飛到了船頭才停下。
狼狽身形相互攙扶著起身,兩人嘴角皆是帶著鮮血,觀其樣貌,倒是有著八九分相似,赫然是陳長老提及的袁瑞、袁飛。
這三位靈紋大圓滿的存在此刻都將目光看向了那籠罩船身的巨翼,碩大龍頭與之對視,嗜血兇悍彰顯,讓三人皆是瞳孔猛縮,心頭大驚。
因為除開其他血煞宗弟子,他們三人的血氣竟也被壓制!
靈紋大圓滿的修為還在,但血氣卻是再提不起分毫,感覺就像是被封堵了渾身經脈,只能感覺到丹田的死寂。
連打都還沒開始打,直接就被對方壓制了血氣,這無疑於斷了他們四肢,絕了大部分戰力。
南宮浩踏空而上,獨立應龍身下,髮絲飄揚,血氣澎湃。
樑子軒和屠魔鈴已經被他放進了儲靈袋……
許是因為血引訣對於血煞宗的剋制作用,在他催動之時,樑子軒臉上鐫刻的血痕也受到了影響,所有光彩黯淡,胸口的屠魔鈴也因此受到影響,脫離樑子軒身體,靠著一層薄如蟬翼的光輝籠罩,懸在南宮浩的面前,直接都被他收走。
也因為他此刻對於血引訣的全力施展,那日與蛛王死鬥,經歷的血色劫難中所有的收穫,就如若此刻的澎湃浪潮,竟再一次出現腦海,完完全全又匯聚到了應龍血身之中,無邊血光沖天,隨著浪濤滾滾而去。
“這就是我所感覺到的突破嗎?護我心中想護之人,原來如此……”
“如千面所說,樑子軒這裡我是真的想救,畢竟我清楚得很,如果不是我的原因,方千靈也不會對樑子軒和梁恆下手,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交予血煞宗屠魔鈴。
既然想救,那就該救!該出手!
青靈秘境我敢去衝!不歸路,我敢去闖!蕭師兄、胡師姐那裡,我也敢去救!這小小血煞宗帆船,我竟畏首畏尾了,被方千靈他們打怕了?
確實怕呀,靈丹境大圓滿,就算我
血身達到靈紋境大圓滿,也還是高出我整整一個大境界呀。但問題不在這裡,怕死一直都是我本性,如此大的差距下,怕才正常吧。
但關鍵是這一路逃亡,讓我的心不夠堅定了!!
心不夠堅定,就是在逃避!表面上時時刻刻想著在北域要怎樣怎樣去提升,想著自己的煉靈之路要怎樣怎樣發展。
但實際,不過是憑著冠冕堂皇的藉口安慰自己,是在以另外一個方式逃亡遠離,去逃避自己應該面對的一切。
淨清還在等我,楊長老還在等我,師尊也還在長天峰等我,我今日若真破了自己的道,那可就真的沒臉再去見他們了,若真就這麼逃避下去,我也遲早會給自己找些藉口,逃避這些還在等我去解決的問題。那時的我‘守護’的不過是自己最後的遮羞布,與方千靈、傳恩豪又有什麼區別!”
“我是怕死,但我更怕違心,更怕冠冕堂皇的逃避,更怕此刻的動搖變成他日的背道而馳!若真成了那樣的結果,那還談什麼煉靈!!”
南宮浩握拳,心中已完全明悟,所有的想法於腦海反覆,讓其丹田的五行靈基都不禁顫動,光彩越發奪目。
在他身邊,所有血光沖刷著身體,血色劫難的那九成血氣徹底吸收消化,血身靈紋大圓滿的修為同樣有了絲絲突破之感,仿若一道屏障破碎一角,所有攀升的氣勢驟然成了繚繞擴散的紅霧,濃郁至極,翻滾間,似乎都剝奪了天空光彩,僅透出了點滴亮光,赫然是對眼睛,通紅卻又堅定!
紅霧翻滾,偌大龍頭探出,猙獰獠牙顯露,吐息之間,巨大爪子撐在船身,雙翼舒展,一股難以形容的兇悍與瘋狂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