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清的反應很是強烈,似乎在那汪清泉顯現在南宮浩面前的剎那就直接竄了出來,那不斷顫抖的身影,身上飄忽不定的氣息以及眼神之中的那震撼之意,南宮浩全都看在眼裡。
這一瞬間,因為淨清的異樣,南宮浩身上頓時就有著空間靈氣蓄勢待發,五行靈基的運轉直接就被南宮浩暗自催動到了極限。
他整個人的神經立刻緊繃,都顧不上左手的傷勢,衣袍之下就有著好些藤條蔓延,向著腳下的泥土瘋狂紮根而去,在四周的土壤之下不斷探查。
在南宮浩的身邊更是突然湧現出了好些灼熱之意,蒸騰的氣浪四散,周圍的奇花異草不斷搖曳間,都蜷縮著到了底下略微溼潤的泥土之中,對南宮浩現在身上的氣息很是畏懼。
“怎麼了,這地方有問題?”南宮浩臉色一沉,身邊雖湧現著熱浪,但那眼神卻是略顯陰冷,瞟了一眼張琪,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涓涓清流,警惕到了極致,一旦淨清點頭,他立刻就催動空間靈氣帶著幾人離開。
千面也是瞬間警覺起來,一下子就擋在了南宮浩的身邊,那面具之上的虛影雖然周身都是傷痕,但仍顯得兢兢業業,微弱的電光在其全身上下籠罩,表現得很是賣力。
“沒……沒什麼問題,這個地方很適合修煉,這泉水對你的五行靈基很有幫助,你現在水靈氣在幾種靈氣之中都稍稍偏弱,這裡說不定可以幫助你的水靈氣盡快提升。”淨清晃了晃腦袋,仍顯得有點木訥,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清泉湧動,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也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南宮浩的丹田,已然展現在了張琪的面前。
“咳咳……”張琪輕咳兩聲,表情凝固,也只是悄悄看了淨清一眼,並沒有任何的驚訝,這聲輕咳更像是有意的提醒了下淨清現在所處的位置。
“我去煉藥了,這女人你稍稍照看下,這藥膏可以接續斷骨,你先恢復,漠城那邊熊東術打過招呼了,你們商隊還有幾日才會出發。”
張琪撂下幾句話,輕描淡寫的扔出了一個丹瓶,都沒管南宮浩答不答應,這之後她也沒再多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將自己熔爐中的那名女子安置在了一旁,就自顧自的在一旁採摘起其他的草藥,看上去很是悠閒,更是故意的向著遠些的位置離開。
淨清渾身一顫,這聲輕咳似乎還蘊藏著些許其他的波動,讓淨清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不可置疑的看了看正在採摘草藥的張琪,這時的他也是注意到了自己所處的位置,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的面前。
四目相對,尷尬一笑。
淨清也立馬慌忙地竄回了南宮浩的丹田,留下南宮浩和千面面面相覷。
虛驚一場?
不!不對勁,淨清的反應明顯是察覺到了什麼!
這個時候南宮浩心裡警覺起來,爆發的靈氣並沒有完全消散,察覺到淨清的狀態,看著張琪這一路上模凌兩可的態度,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或者說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
還不等他發問,在他丹田的淨清就已經正襟危坐,在他的靈紋之上顯得很是嚴肅,那炯炯有神的雙目閃著異樣的精芒,讓南宮浩都感覺到了森森冷酷。
淨清臉上的表情可難得的如此肅穆,就連當初在肥遺腹中,整個靈氣海被冰封的時候都沒這麼難看過。
“這地方還是有問題?還是那張琪有問題?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們要不就先行離開,現在我和千面傷勢都較重,雖然靈氣恢復了不少,但估計也很難去應對這些未知的危機。”
“這地方若是有什麼變故,我也怕空間靈氣再次被限制,我的藤蔓也蔓延了不少,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啊,淨清你可得說明白些。”
“那張大師雖然長繩法寶毀了,但還有著那什麼磁石,還有著那個詭異的熔爐,若是率先發難,恐怕我也很難應付……”南宮浩見著淨清這般模樣,也是一下子就在心裡不斷揣測起來,想著可能面對的這些局面。
南宮浩極為嫌棄的把張琪的給的丹瓶丟到了一邊,很是擔心這瓶中是不是暗藏著什麼機關玄機,會加害於他。
這副模樣似乎是本能又被激發一般,那個淨清熟悉的“話癆”又再一次展現,之前一直被鼠王步步緊逼,倒真沒什麼心思能夠像現在這樣滔滔不絕。
淨清的耳邊一下子就湧現出了不少南宮浩的自言自語,各種情況都在他的心中羅列而出,說的頭頭是道……
不過淨清啞然一笑,趕忙抬手,打斷了南宮浩頭頭是道的分析,說道:“停停停,你可別胡思亂想了!這個地方很安全,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那種!張琪也沒有任何問題,我想給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嗐!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要發生什麼大事情了呢。那我先敷下藥,這手現在可有些難受了。”南宮浩鬆了
口氣,本來他對於之前的經歷都還有些陰影,就算現在這裡的環境讓人感到放鬆,但他內心深處始終都還是存在著芥蒂。
聽了淨清的保證之後,南宮浩這才放心,但當務之急肯定是先治療下自己的龍爪,身體復原南宮浩才會徹底放心。
在鼠王黑沙靈氣的作用下,他左手的血氣都被吸走了太多了,就算龍爪的強度驚人,在那般詭異的靈氣之下,南宮浩的肉身強度就顯得無關緊要了,一旦身體之中的血液、水分被吸收乾淨,那此人再強的肉身也沒辦法存活了。
也虧得鼠王需要他們去作為祭品,沒有下殺手……
南宮浩血跡斑斑的衣袍之下又重新散出一條藤蔓,趕忙將那丹瓶又再次捲到了自己的左手邊,稍稍打量了下自己的左手。
“還好,只是指節被折斷,但願這藥膏有作用。”
用牙齒將丹瓶的塞子咬下之後,南宮浩能夠清楚的看到其中緩緩湧動的墨綠色藥液,很是粘稠,其中夾雜的些許漆黑的顆粒竟還在那粘稠藥液中不停竄動,像是活物!
南宮浩雖然不知道這藥膏是何種療傷藥,但其中蘊藏的那股生機之力,南宮浩的感受很是真切,想來也不是什麼凡物。
淨清也還是保持著原先的樣子,正襟危坐,滿臉的嚴肅,就在南宮浩的丹田靜靜等待著,等著南宮浩先敷好藥膏。
“啊!啊!”
突然!幾聲極其慘烈的咆哮聲猛地爆發而出,向著四周瞬間擴散而出,驚得周圍的樹林裡一陣翅膀慌亂拍動的聲音,盡是小鳥胡亂竄起,被嚇得不輕。
只見在南宮浩他們的位置處,千面正託著丹瓶,在南宮浩的身邊上下竄動,聽著耳邊不斷爆發的慘叫,那張沒有五官的面容都幾乎縮到了一起,對南宮浩這邊不忍直視。
只見南宮浩此時動作僵硬,渾身上下汗毛炸立,整個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咬牙切齒間,額頭盡是青筋突兀,冷汗直冒。
在他那扭曲的左手上,清晰可見,一條條的翠綠藤蔓上盡是黑血沾染,在南宮浩自己的操控下,正小心翼翼的卷著那一根根倒折的指節,強忍著那鑽心的劇痛,竟就這樣硬生生的向著原本的位置緩緩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