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爸爸.......爸爸.......”
結果,保鏢才要動手,抱著周亦白的腿的小男孩便放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大哭一邊大叫周亦白爸爸。
看著眼淚嘩啦啦便流了下來的小男孩,周亦白揚手,制止住保鏢,又對葉希影道,“葉希影,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馬上帶著這個孩子離開,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第二,我讓你人送你們母子去非域衣索比亞,你們永遠也別想回來。”
——非域衣索比亞。
看著周亦白,葉希影又是渾身一個冷顫。
她可不是白痴,知道非域的衣索比亞是世界上最窮的地方,那裡的人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其它。
“兒子,走,我們走!”馬上,葉希影便撲過去,一把將她的兒子抱了過來,轉身就走。
之所以帶著孩子來找周亦白,就是因為葉希影相信,他對她還會有最後的一絲情份在,卻沒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了。
既然他說,他要送他們母子去衣索比亞,那麼,她若繼續糾纏,周亦白說到就一定能做到。
“哇.......爸爸.......我要爸爸.......”不過,小男孩卻是不願意,哪怕是被葉希影抱著離開了,也看著周亦白,向他伸著手,不停地叫他。
周亦白眯著一雙幽深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哭喊著叫他“爸爸”的孩子,雖然他們越走越遠,但英俊的眉宇,卻是漸漸地緊擰了起來。
醫生說過,只有和他同樣是RH陰性血的女人,才能和他生下健康的孩子,而那個女人,只是江年。
如果,他沒有和江年離婚,如果,江年沒有消失,那他們的孩子,是不是也這麼大了,也會開口叫他爸爸了。
阿年,你在哪,三年了,過了三年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
加|拿大,卡爾加里,醫院。
從發現陸承洲患上胰腺癌晚期到現在,已經將近三年時間了,醫生說,陸承洲能活到現在,並且擁有這麼高的生活質量,行動完全自如,外表看起來,也不像一個患上癌症晚期的病人,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但是,被晚期胰腺癌折磨了三年,陸承洲的身體和樣貌,不可能還跟三年前一樣。
明顯的,他蒼老了許多,而且,他瘦多了,一米八幾的個子,體重從一開始的八十多公斤,降到了現在的六十多公斤。
這三年,哪怕營養專家想方設法地為陸承洲的身體補充各種各樣的營養,維持他的體重不要過快的消減,他卻還是瘦了二十公斤,江年握著他的手,靠在他的懷裡,抱著他的時候,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他瘦了。
最近,陸承洲的病情變得有些糟糕,他不得不住進醫院,接受最新的一種對胰腺癌敏感性比較高的叫做溫熱療法的治療。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後,陸承洲的情況,確實發生了好轉,胰腺癌晚期的那些劇烈疼痛,腹部,甚至是腹瀉的症狀,都得到了比較大程度的緩解。
不過,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後,陸承洲便不再願意住下去,堅持要出院,回家,因為,他不想讓江年和小卿一直住在醫院裡陪著他,更不想將自己生命裡的最後時光,浪費在醫院裡。
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的時間,幾乎讓他生不如死。
陸承洲的想法,江年又何嘗不明白。
可是,她真的怕,好怕,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陸承洲就離開了,住在醫院裡,至少,在陸承洲危險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搶救。
在這過去兩年的時間裡,每一個沉寂的夜晚,她總是不經意間便會醒來,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她便是抬頭看頭頂的陸承洲,確認他的體溫是正常的,確認他的心跳是正常的,確認他的呼吸也是正常的之後,她才會又抱緊他,沉沉地睡去。
多過一天,她和陸承洲,都更加珍惜彼此,雖然所有的事情,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卻從未有人敢提起。
所以,她願意陸承洲住在醫院裡,她和小卿每天陪著他在醫院裡,她也不想回家。
但是,她很瞭解陸承洲,更加明白他的想法。
陸承洲不想讓他們母子過的辛苦,過的不快樂,他想讓他們一家三口,在他最後的時光裡,都有最高品質的生活。
可是,陸承洲卻不明白,所有最高品質的生活,都不如他在她的身邊來的重要。
她知道,陸承洲已經在安排自己的身後事了,華遠集團大大小小的事情,現在也都是先問過她的意見,由她做出決定,然後,陸承洲再去看,但不管她做出的決定,是對還是錯,陸承洲都會100%的支援,只是,如果有問題的,他會讓人執行下去之後,才單獨循循善誘地告訴她,問題在哪裡,再讓她自己去改正,避免下次再出現同樣的錯誤。
陸承洲之所以這樣做,不僅是在培養她,更是漸漸開始讓她成為整個集團的主心骨,讓集團上下所有的人,都尊重她,服從她,並且忠心於她。
但越是這樣,江年便越害怕,害怕陸承洲離開。
他若離開了,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