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指紋鎖,公寓的大門“咔嚓”一聲,應聲而開。
門推開,裡面的一切,熟悉到幾乎令周亦白窒息。
想想,如果是現在,他一推開門,看到的,是江年和另外一個男人窩在沙發裡,抱在一起,甜言蜜語,你儂我儂,周亦白一定會瘋掉,一定衝過去,把那個男人揍成肉泥。
如果,是在翻雲覆雨顛鸞倒鳳的話,周亦白想,他或許會殺了那個男的。
可是,江年呢,她怎麼就生生忍住了,可以做到對於所有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難道,她的心就不會痛麼?難道,她就不覺得苦嗎?難道,她就沒有憤怒嗎?
還是說,江年其實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所以不在意。
但是江年說過的,她哭著對他說過的,她喜歡他,愛他,所以,才會心甘情願跟在他一起,任他羞辱。
只是,到底從什麼時候起,江年不再愛他了,愛上了別的男人?
但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周亦白知道,在過去的大半年的時間裡,他的腦子裡,心裡,裝下的都只已經是江年一個人。
連鞋子也沒有換,周亦白反手將門關上,然後,去酒櫃裡,拿了幾支洋酒,直接往江年的臥室而去。
江年睡過的沙發沒有了,她用過的茶几沒有了,但天璽一號裡還有她睡過的床,她用過的小圓桌,她坐過的沙發。
房間裡,處處都是江年的身影跟味道。
拿著酒,周亦白坐到床邊的地毯上,後背抵在床邊上,他知道,江年也喜歡這樣坐著,抱著電腦,認真學習或工作,好幾次他擰開門,看到的,就是江年坐在此刻他坐著的位置,抱著書或者抱著電腦的樣子。
那時的他,真蠢!
在江年的眼裡,他一定是蠢極了,蠢的就像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呵.......
擰開一瓶烈酒,像喝水一樣,周亦白仰頭便往嘴裡灌。
火辣辣的烈酒滑過喉嚨,似要將喉嚨一道道割開,可是,周亦白卻好似沒有半點感覺,沒有幾下,一瓶烈酒便下了肚。
江年,我以前真的太蠢太幼稚了,你要原諒我呀,你一定要原諒我呀!
又擰開一瓶烈酒,周亦白閉眼,再次仰頭就往下灌.......
..............
葉希影和幾個朋友吃完飯,又去喝K,被朋友送回天璽一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概是周亦白再也不來天璽一號吧,她便覺得,天璽一號這偌大的公寓對她而言,成了一個牢籠,她自己每天把自己困在這兒,等著周亦白,離不開,也不願意離開,哪怕,這就是一個鐵牢。
所以,她和朋友夜夜笙歌,幾乎每晚很晚很晚才回來。
快大半年了,她的生活,每天像就這樣,毫無生機的重複著,她不敢再像以前一樣,恃寵而驕,每天隨時隨地的奪命連環CALL,電話微信,一定要弄到周亦白回覆自己為止。
現在,她每次只打一個電話,或者發一條微信,周亦白不接,她也就不敢再多打或者多發了,最多是第二天的時候,她再打,再發。
如此往復,周亦白每天都不接她的電話,不回她的資訊,她就乖乖的,不再每天煩他了。
因為,她怕呀,怕真的把周亦白對自己的耐心耗盡,連剩下的一半的諾言都不遵守了。
所以,她只能等,等到江年回來,那時候,她就可以去找周亦白,兌現他的承諾。
還好,周亦白沒有太無情,基本上兩週或者半個月的樣子,就會和她一起吃頓飯,然後,送她到天璽一號的樓下,不過,卻從不再上來。
每個孤獨寂寞的晚上,葉希影就只能靠回憶,回憶她和周亦白以前甜蜜糾纏的點點滴滴來渡過。
當公寓的大門開啟,漆黑一片的公寓裡,一股濃烈的酒杯味道,立刻撲鼻而來。
葉希影渾身一震,全身的神經緊繃,下一秒,立刻開了客廳的水晶吊燈,衝進公寓裡。
“亦白!”她大叫,一雙眼不停地四下搜尋周亦白的身影,因為她知道,她肯定,所有的理智和奢望都在告訴她,一定是周亦白來了。
可是,沒有人回應。
“亦白,是你回來了嗎?亦白!”大叫著,葉希影往樓上衝,卻在衝到樓梯口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那濃烈的酒精味道,是從一個方向飄散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