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冷靜下來一想,他又怎麼能怪陸靜姝呢,陸靜姝對江年的態度,還不是他慣出來的。
如果,一開始他知道江年有多好,有多適合他,他會像吸毒一樣地愛上江年,再也戒不掉,離不開,他絕對不許陸靜姝輕視江年一分一豪。
“怎麼不在巴黎多呆幾天,多陪陪江年。”看到悶頭過來的周亦白,周柏生站在門口,慈愛地問他。
提到江年,周亦白英俊的眉宇,微微一擰,難受與痛苦,抑制不住的溢了出來,可是,他卻拼命地控制住,抬起頭來看向周柏生,淡淡道,“她怕影響我的工作,所以催我早點回來,再說,她學業也很繁忙。”
“嗯。”周柏生讚賞地點頭,抬手拍一下週亦白的肩膀,“大概也就還有三四個月,小年也就該回來了,倒時候你們倆個就不用兩地分居了。”
“嗯。”周亦白沉沉點頭,一想到江年回來之日,便是他們倆個離婚之時,胸腔裡,一陣無法抑制的頓痛,迅速地蔓延開來。
在眼眶發澀,變得猩紅前,他趕緊撇開了頭道,“我去樓上換身衣服。”
周柏生頷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去吧。”
“嗯。”周亦白開頭,悶聲答應,大步往樓上的方向走。
周柏生看著他大步往樓梯口走去的寂寥背影,卻是心疼地皺起眉頭,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只怕,是這次去巴黎,周亦白在江年那兒,又碰了一鼻子灰,惹了一肚子傷心吧。
周柏生知道,江年不是一個死心眼,守著一份感情,不管對方怎麼對她都不會改變的姑娘,她有著常人無法達到的理智,還有聰明,更有她的驕傲與自尊。
之前周亦白那麼對她,大概是傷透了她的心,估計她當初對周亦白的那份感情,早就已經被消磨掉了大半。
周柏生只希望,江年對周亦白還沒有徹底死心,等江年回來後,他會找江年好好談一談,再為他們好好補辦一場婚禮。
“少爺!”管家站在不遠處,看著周亦白走了過來,恭敬地叫他。
可是,周亦白卻完全沒有理會他,更加沒有看他,只是像一道風一樣,從他的身邊大步走了過去,而他分明看到,周亦白的雙目,有些猩紅。
“柏生,亦白這是怎麼來,怎麼從巴黎回來了,比去之前現加沉默?”陸靜姝越來越看不懂周亦白這兒個子,皺著眉頭滿臉鬱悶地問周柏生。
“唉,你呀!”周柏生無奈嘆息,“你以後要是再不能和江年這個兒媳婦好好相處,把她往好處看,估計亦白以後都會不認你這個媽。”
“不認我這個媽?!”陸靜姝瞪大雙眼,一時嚇的臉色都蒼白了幾分,“柏生,你.......你什麼.......什麼意思?”
“亦白早就已經愛上江年啦,江年就是他認準的老婆,明白了嗎?”對於陸靜姝這個總是不開竅,把自己看的高人十等的老婆,周柏生也是很無奈呀。
搖了搖頭,丟下這一句話,他便直接轉身進屋了。
樓上,周亦白大步進了房間,將門甩上,反鎖,然後,直接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扯下領帶,隨意扔到一旁,然後,繼續朝房間的茶几前的茶沙發走。
只不過,還沒有走到茶几前,抬眸一眼看到擺在原來位置上的茶几和沙發,卻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茶几和沙發的時候,他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瞬間就愣在了那兒。
他原來的茶几和沙發呢?去哪了?怎麼會被人換了?
下一秒,當週亦白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跟瘋了似的,雙目猩紅地往外門口衝,解開反鎖的門,一把拉開,大吼道,“來人!”
樓下,周管家聽到周亦白的吼聲,被嚇了一道,趕緊就往樓上衝,周柏生和陸靜姝聽到,也是愣了一下,也趕緊跟上來。
“少爺,.......”
“我房間裡的沙發呢,茶几呢,去哪了?”周管家匆匆跑上樓,衝到周亦白的房間門口,話還沒有出口,周亦白就雙目猩紅地衝他吼。
周管家瞪大雙眼懵了一下,馬上又道,“少爺,沙發和茶几都在您房間裡呢,沒少呀!”
“我是說原來的,不是說現在的。”周亦白吼,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完全不像他。
因為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張沙發茶几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因為那是江年在周家的時候每天睡過的沙發,那張茶几,也是江年每天會趴在上面看書寫論文分析資料的茶几。
在江年離開的八個多月裡,他每天只有蜷縮在那張沙發裡才能睡著,就像當初江年蜷縮在那張沙發裡一樣。
因為沙發上,有江年的氣息跟味道。
“兒子,你房間裡的沙發和茶几都舊了,過時了,所以趁著這幾天你不在,媽給你換了新的,怎麼,你不喜歡嗎?”陸靜姝跑上來,氣喘吁吁的,但看著周亦白雙目猩紅,忽然像個沒糖吃而撒潑的孩子,她是半秒也沒耽擱,趕緊又跑了過去。
“不喜歡,我不喜歡,誰讓你擅作主張動我房間裡的東西的,馬上給我換回來,我只要原來的。”看著陸靜姝,周亦白徹底失去了理智,發狂怒吼,這也是二十六年多來,他第一次對著陸靜姝吼。
陸靜姝站在那兒,看著周亦白,愣是被他吼的渾身都抑制不住的輕顫了顫,周管家看著他的模樣,更是不敢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