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者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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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等人在原地休整了一會兒,重又騎上坐騎,朝著同裡古鎮的方向駛去。
這一次,孟然沒有騎馬,而是與耿護院同坐馬車。
耿護院將孟然打量了一番,語重心長地說道:“孟然,你那綿軟細密的刀法不可多用,會影響你的武道,你須知道,一個人習慣了一種風格以後,很難再去接受別的東西,這對你日後修道有所影響。
道宗秘典包羅永珍,有神州功法出道宗的美譽,如今你只需要養就一顆包容萬物的心就好,刀法、武道修為都是你的羈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孟然頷首道:“耿叔放心,我一定謹遵您的教誨。”
耿護院嗯了一聲,掀起一角簾子朝著車外看了會兒,隨後輕輕放在簾子,對著孟然說道:“此行路過同裡古鎮,恰逢計家比武招婿及開放悟園一事,咱們一起去漲漲見識,結交一些朋友,為日後在江湖中立足打下基石。”
孟然鄭重地點了點頭,問道:“耿叔,您覺得朱無常可交嗎?”
耿護院微微一笑,回道:“既然你的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何必問我呢?只需要跟著你的心走,如此便好。”
孟然重重地嗯了一聲,說道:“朱無常雖然外表灑脫不羈,行事規矩甚少,但骨子裡帶有一股俠風,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只是不太清楚這朱氏一族是做什麼的,讓我有些猶豫不決。”
耿護院抬頭看了孟然一眼,教訓道:“結交朋友貴在交心,只要他本人不是大逆不道、為非作歹的人,管他貧賤顯貴與否。”
孟然輕輕施了一禮,恭聲道:“耿叔教訓的是,孟然自當謹記。”
......
朱氏叔侄上路以後,並未著急趕路,依舊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朱無常看了自家二叔一眼,悶悶不樂地問道:“二叔,咱們真的要去耕樂堂嗎?”
朱老二瞪了侄子一眼,手中的馬鞭揮起,斥道:“什麼耕樂堂,那是你五叔的家,再這麼叫的話,小心我抽你。”
朱無常撇了撇嘴,輕聲嘀咕著:“你怎麼不跟老爹說去?就知道在我跟前耍橫,等我武道大成,一定也這樣對你。”
朱老二自然是將侄子的嘀咕聲聽得一清二楚,又氣又笑地罵了一句,耐心解釋道:“臨行前我與你爹說過這件事情,大哥雖是罵了我一頓,但也沒有禁止我去五弟家借宿,其意不言而喻。
五弟雖是離開日月樓自立,但也是血濃於水的同胞兄弟,你莫要因為一些無端風語憎恨於他,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是你嫡親的五叔。”
朱無常脖子一梗,很是難得地硬氣道:“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氣死爺爺,是我的仇人,我不與他尋仇已是他的幸運,又豈會住到他們家裡?
我朱無常大好男兒,怎會與害死父親的不孝子共處一室?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朱老二臉色一沉,卻也沒有敲打呵斥自家侄子,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二十年前的那樁舊事撲朔迷離,外人只知道日月樓樓主逝世,其長子成為新任樓主,五子不忿長兄繼任,憤而出走另立門戶。
少有人知曉新舊權力交替背後的隱晦私密,以及無法與人言的勾心荒唐。
自那年以後,江南東道蘇州府同裡古鎮多了一位修為高絕的修士,自號耕樂先生。
耕樂先生在同裡古鎮買了一處宅院,修葺以後,更名耕樂堂。
經過數年的經營,耕樂堂在當地小有聲名,雖是遠遠不及計家悟園,但也佔據了一定的地位。
朱無常偷偷看了自家叔父一眼,咬著牙道:“二叔真的要去那裡住嗎?”
朱老二長噓短嘆了一陣,斬釘截鐵地說道:“非去不可,你更是非去不可。”
朱無常剛要梗脖子拒絕,被朱老二結結實實地抽了一鞭子。
抽完以後,朱老二緩緩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別說什麼狗屁廢話,要是再囉嗦,我就把綁了去,反正我此行的任務就是送你去見你五叔。”
朱無常也不是傻子,知曉朱老二肯定有什麼緊要的事情瞞著自己,立即問道:“二叔讓我去耕樂堂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您若是跟我說,我自己主動去,不然的話,您只能動手了。”
朱老二撇了侄子一眼,說道:“其實也沒別的事,就是咱們日月樓的家事,本來打算到了地方告訴你的,既然你想知道,提前一點時間告訴你也無妨。”
朱無常的眼珠子轉了幾轉,很是雞賊地問道:“這件事我爹知道嗎?”
“廢話,你爹肯定知道。”
“那您就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