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請主公明鑑,屬下與法孝直不過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如何能夠與同門師兄弟之誼相比?諸位將軍將屬下與張任將軍相提並論,實在是無理至甚,屬下不敢愧領!”
劉璋一愣,眾人也是一陣啞然,這年頭雖然說還有鍾子期俞伯牙那樣高山流水的知音好友,但也不會真的有因友罪人一說,張松居然當眾承認了他和法孝直的關係,頓時就讓他們有一點老鼠拖龜無從下手的感覺。
而黃權和李嚴兩名心思緊密反應迅疾的將領卻是心中一寒,不知道張任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此人,此人竟然寧願自己下地獄也要拖著張松做一個冤死鬼。
二人的背上同時冒出一縷縷冷汗,被門外的涼風一激,頓覺四肢痠軟。
正在這時,張松再度抬起頭來:“主公,屬下是文臣,不懂得什麼叫做惺惺相惜,也不懂得什麼叫做肝膽相照,更不懂得諸位將軍為何敢以死保張任、嚴顏。
但是屬下卻知道兩位將軍一旦投降,西川必定有失;屬下還知道一旦西川有失,諸位將軍還有活路,而主公卻不見得能夠在王黎帳下討口飯吃!”
話音一落,整個刺史府鴉雀無聲,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到一個動靜。
劉璋緊緊的捏著手,怒視著張松,兩團烈焰從他的眸子裡散發出來:這驢日的張松倒底想幹什麼?他知不知道他這一杆子把所有的武將都給得罪了一個遍?
這不能怪劉璋惱火,實在是張松給出的這個命題太大太傷人了。
“惺惺相惜、肝膽相照”不過是在說諸位將軍和張任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拉幫結派狗苟蠅營,“諸位將軍還有活路而劉璋則不見得能夠討口飯吃”卻像是拎著劉璋的耳朵在告訴他眾人皆可降唯獨他不能降也無法降。
你說這特麼的能不要命嗎?
劉璋一股邪火即將蹦出欲發未發之時,一直穩著不動的孟達卻猛地跳將出來:“主公,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有辱聖聽,末將等請令斬了張松的狗頭,以安將士們的心!”
黃權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外界傳言孟達和張松乃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難道都是謠言?
李嚴、冷苞、劉璝、龐曦和楊懷、高沛等人已經齊整整的拜在劉璋身前,泣血涕零:“主公,張松此賊不但冤枉兩位將軍,還將屎盆子扣到我等的腦袋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與其之仇不共戴天,還請主公誅殺此等奸佞!”
“我等與其之仇不共戴天,還請主公誅殺此等奸佞!”堂下的親衛、隨從也跟著趴在地上,聲如洪鐘,直衝霄漢。
劉璋暗自點了點頭,卻驟然想起剛才張松所言,將士們“惺惺相惜、肝膽相照”,頓時一驚,抬頭從李嚴、冷苞、劉璝等人的頭頂掃過,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張松妖言惑眾亂我軍心,本當處以極刑,念其昔日功勞此事暫不追究。不過張松品德低下,已不堪為本州別駕,自日起,卸了張松在西川之職,逐出西川永生不能回蜀!
另,張任和嚴顏兩位將軍之事頗多疑點,本州也不作處理。但兩位將軍顯然已經不適合身居前線抗擊王黎,著黃權、龐曦各領兵一萬前往平昌和三關,換兩位將軍歸營!”
一言斷生死,一言決勝負!
劉璋的話彷彿驚雷一般“轟”的一下在黃權的腦海中炸裂,難怪剛才一竿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孟達會帶頭要求除掉張松,原來他們竟然起得是這個心思,原來他們真的穿一條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