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焦觸領著健兒們飛奔而來,張任冷哼一聲,螢蟲之光也敢與日月爭光輝?
手中碧血銀槍一挺就待上前,數名斥候打著戰馬從遠處小路上飛奔而來,還未近前,為首那人就已經從馬上滾將下來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張任心中一驚,只見那人正是自己帳下斥候首領于飛,一身輕功傲視麾下群雄,甚得張任的重用。
但是,現在的于飛卻是雙眼緊閉面如淡金,呼吸之間亦如燒火做飯的風箱一般時重時急,背上插著一支白色的羽箭,衣甲上斑斑血跡早已凝結。
顯而易見,于飛肯定是探聽到了極其重大而危急的軍情,否則他也不會不管自己的安危,硬是揹著一支致命的箭雨長途奔波以致於昏死眼前。
莫非是漢軍部署有變?
張任原本打算佈下天羅地網將太史慈、張南和焦觸的大軍一網打盡,可他從凌晨等到現在也只發現了焦觸一路兵馬,自然覺得似有不妥,心中微微一動,一絲疑惑湧上他的心頭。
早有一名斥候翻身下馬疾步來到張任身前:“稟大帥,於校尉探得太史慈和張南已經領著四萬人馬沿著定軍山外圍,繞道三五十里直奔葭萌縣以北的寧強去了!”
寧強,位於定軍山西南一百餘里,南接西川,西聯漢中。秦嶺橫亙,巴山綿延,群峰環繞,山川互依。尤為絕妙的是,其東南西北皆有雄關拱衛,分別為鐵鎖關、陽平關、五丁關以及牢固關。
陽平關已經落於王黎之手,自是不用多提,單道這其餘三關也是峰谷突兀、陰鬱森嚴,是西川和漢中兩郡交界處的必經之地,也是歷來兵家征戰之地。
後人曾有詩讚這鐵鎖與牢固兩關:“鐵鎖關險鐵打鎖,單騎橫刀奈我何”、“雄關經百二,歸路易三千,回道迷秦風,低頭聽蜀鵑”。
而最關鍵的是,寧強之後便是梓潼郡的葭萌、劍閣和漢壽,也就是現在的廣元。
一旦三關盡破,太史慈大軍的纓鋒就將直面梓潼,而梓潼三縣葭萌、劍閣和漢壽三縣也將在他的兵鋒之下。到時候,不要說將漢軍擋在西川門外,就算他張任和吳班想要再回到西川只怕是插上翅膀也有心無力。
由此可見,這三關在西川關隘中的地位。
朝斥候點了點頭,示意他帶領于飛等人回營休息,又掃了掃離此也不過七八百米距離的焦觸,張任微微一嘆:也不知道焦觸這傢伙是不是出門的時候踩著了狗屎,運氣竟然好到爆,眼見就要成為本將軍的階下囚了,卻偏偏趕上太史慈那狗賊出兵三關。
“周瑾,本將軍分你三千兵馬,務必要將焦觸和他的大兵攔於此地,等到吳班兄弟的大軍到來,然後你們再兩相夾擊,將他擒獲於馬下!”
作為西川數一數二的將才,張任自然清楚焦觸與三關的重要性孰輕孰重,長吁了一口氣,朝身側的副將低語了一聲,碧血銀槍一揚,厲聲喝道:“勇士們,太史慈那狗賊分兵三關,意圖南下入侵梓潼,是漢子的且隨本將軍前往救援,務必要將那鳥人抵禦於三關之外!”
“諾!”
兩萬大軍兵戈高舉齊聲長嘯,從胸前中噴湧出來的嘶吼瞬間就化成無邊的動力,飛速的跟在張任的馬後,如一條長龍一般隱沒在林間,萬千旌旗直撲梓潼。
……
“殺!”
隨著激昂雄渾的厲嘯在鐵鎖關下回蕩,一支支利箭在鐵鎖關上空翻飛,一塊塊巨石從鐵鎖關頭滾將下來,關上關下合計四萬三千餘將士時時爆發出一陣陣驚濤駭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