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早已在躺在了擔架上,停在趙雲身旁。
趙雲神秘一笑,朝甘寧努了努嘴:“興霸這麼好奇,何不直接問一問咱們的軍師?”
軍師?
甘寧一愣,差點從擔架上爬起來,驚奇的問道:“子龍,你是說賈老蔫也來了?”
趙雲還未答話,張遼已狠狠的瞪了甘寧一眼:“甘興霸,你的腦子難不成是被張黑子給敲壞了?你若是不怕文和先生讓主公再賞你幾十孤拐,為啥不乾脆當著文和先生叫一聲賈老蔫?”
甘寧訕訕的摸了摸額角,趙雲已經下馬和張遼並肩來到司馬懿身前,從懷中掏出一紙將令遞給司馬懿:“主公已任命先生為前將軍帳下軍師中郎將,趙某和張將軍奉主公將令前來迎接軍師!”
我的個乖乖,這司馬懿這才出使了一會就成了軍師中郎將,異日豈不是也要大用?
甘寧剛拍了一下胸膛,頓覺五臟六腑彷彿移了位一般,鑽心的疼痛,咧了咧嘴向司馬懿道了聲恭喜,然後問道:“司馬軍師,適才子龍的那些言語可是藏著什麼玄機?”
雖說甘寧也只是奉命保護使團,但終究卻是因為他們身受重傷的,司馬懿倒也不再拿捏,把將令揣在懷中,笑道:“因為黃老將軍並未到此,因為劉備、諸葛亮並非張飛!”
這話說的極是繞口,不過趙雲和張遼卻是同時眼睛一亮,不由暗讚了一聲賈詡的識人之明。而甘寧卻還是一頭霧水,怔怔的望著司馬懿。
司馬懿摸了摸頷下的短鬚,傲然一笑:“張黑子如果能夠仔細一點,再辨別一下林外的聲音,想必他一定能夠判斷的出那聲音之中夾帶著不少的雜音!”
“比如?”
“比如,巨石滾動的聲音、滾木撞擊樹林的聲音以及滾木撞擊地面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說黃老將軍並未揮師來此,而是子龍和文遠他們故佈疑陣?”
“前日離開襄陽之時,為了迷惑諸葛亮,我等兵分兩路,你我走陸路,而蔡和將軍這陪同家師走水路。黃老將軍既然未在此處出現,想來應該是沿著水路方向去了!”
甘寧恍然大悟:“那你後邊那句劉備、諸葛亮並非張飛又是何意呢?”
“劉備身為梟雄自然多疑,諸葛亮大智同樣謹慎小心。”司馬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著張飛遠去的那片林子解釋道,“而張翼德和子龍將軍他們的思維卻與那二人盡不相同。
張翼德、子龍、文遠和你甘興霸都是當世豪傑,軍中男兒,講究的是肝膽相照,義字當先。因此,張飛會相信子龍,也會相信子龍之言,而諸葛亮和劉備卻不以為然。
這樣一來,縱使張飛在他們面前實話實說,或者還有關平在一旁幫襯,諸葛亮和劉備依然會先入為主,一口咬定蔡德珪兄弟二人已經投靠了主公。
所以,屆時他二人還是會在劉表面前種種讒言蔡德珪及蔡和的不是,於如今的局面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唯一不同的卻是,張飛可能會因此事在心中生出一根叫做不信任的野刺!”
司馬懿說的不錯,張飛固然不會背叛劉備,但是這根不信任的野刺一旦紮根,還是會瘋狂的成長,甚至最後還可能成長為一片茂密的刺林,橫亙在他們三人之間。
甘寧突然覺得身子一片寒冷,打了一個寒顫,投向司馬懿的目光也瞬時收回,緩緩的平躺在擔架之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