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蕤猜測的沒錯,楊奉確實不願,也不會背叛袁術。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並非如橋蕤所想,而真正的原因卻是:他楊奉知道袁術就是太平道宗主張角的師弟崑崙,而他則一直都是太平道的教徒。
當初,袁術憑藉一枚宗主令和宗主留下的承影劍,他便離開潼關遠赴汝南千里迢迢投奔袁術。
而且,他還知道袁術手中並不是只有現在這些明面的力量,他的手中還有太平道的力量,太平道這些年來撒播在大漢這片土壤上卻已經勃發出來的種子。
比如汝南的何儀、何曼,比如黑山的張燕。
所以,他堅信袁術能夠重振太平道,他也堅信太平道的光芒終將會灑遍大漢的每一個角落。
哪怕這條路是無比的艱辛,哪怕這條路是務必的坎坷崎嶇,他依然會堅守初心,一直行進在這條路上。就像宋代的黃庭堅說的那般: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聽著橋蕤給他帶來的訊息,楊奉覺得自己報仇雪恨和將太平道發揚光大的時機來了。
他很快便和橋蕤敲定了出兵的日期和路線,並讓橋蕤給王黎送去了一封信,一封他楊奉將要投靠王黎的信。而這封信不過短短的一日之間便已呈現到了王黎的案頭之上。
……
王黎此刻當然不在新蔡,而是已經來到了與弋陽一河之隔的新息。新息也就是後世河南信陽市的息縣,縣中有息國故城、賴國故城和秦樓的遺址,因此被譽為“中華第一縣”。
“這橋蕤二人如此急不可耐,看來他們對王某的仇恨已快入骨了吧?”王黎拾起案頭上的信箋,略略掃了一眼,一把丟給一旁的郭嘉。
郭嘉白了王黎一眼:“主公,你可是去搶楊奉的地盤的,那楊奉不對你恨之入骨,難道還想他對你敲鑼打鼓夾道歡迎不成?”
“你個酒罐子居然敢這樣說本大將軍,難道就不怕本大將軍定你一個藐視上司的罪名?”王黎哈哈一笑,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緩緩踱到帳前。
帳中人才輩出,文武涇渭分明。
郭嘉、徐庶、龐統、沮授立於其右,趙雲、張遼、高順、徐晃以及李典、管亥等人則居於其左,陸遜和廖化兩隻小老虎也筆直的站在堂下。
王黎滿意的點了點頭,腰中的中興劍霍然出鞘,一劍劈在案桌上:“既然橋蕤和楊奉已經等得如此焦灼,王某又豈能辜負了他們的好意?我命令!”
“諾!”眾將校齊齊抱拳而立,神色一片肅穆。
“令:郭嘉、趙雲率兵一萬,即刻出兵淮水陂直逼軑(dài)縣,並於明日午時拿下軑縣;徐庶、張遼領兵一萬,東進期思縣,並於後日辰時拿下期思縣城,不得有誤!
令:高順、管亥各領兵五千,伏於弋陽城附近的寨河兩側,但見楊奉兵至,立即揮軍掩殺!李典、馬雲祿各領兵五千,伏於弋陽城附近的潢河東,但見楊奉領軍出城,就地起兵奪城;
另令:龐統、廖化、黃忠和周倉等人隨王某前往弋陽誘敵;沮授、徐晃和陸遜則負責鎮守新息,務必保證新
息的安危!”
“諾!”眾人齊聲唱喏,聲音如雷貫耳,中間卻又夾雜著一道雜音,“主公,為什麼不讓徐某跟隨前往弋陽?”
眾人一驚急目視之,只見徐晃神色激憤,徑直出班列來到王黎身前接著說道:“主公,末將不服,為何所有將校都可前往弋陽,而獨獨留下徐某坐鎮新息,主公可是疑徐某與楊奉還有舊情?
徐某雖然曾是那楊奉麾下的騎將,但其知遇之恩,徐某昔日在潼關之時已悉數報答。如今楊奉投靠袁術背叛朝廷,徐某恨不得立即隨主公前往弋陽親手拿下此賊,主公為何卻不願徐某前往?”
王黎緩步走到徐晃身前,凝視著徐晃的雙眼,悠然長嘆:“公明,王某與你相識於潼關之上,如今已有四個年頭。你隨我南征北戰,先下潼關後定長安,早已立下了赫赫之功,王某自然不會疑心你的赤膽忠心。
但正如王某與橋蕤所言那樣: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而忠義同樣也不能兩全。雖然你已經早就還恩於楊奉,和他算是恩怨兩情,不過他畢竟恩遇你於先,天下之人又如何不會腹議?又如何去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呢?
公明,你既然投效於王某麾下,王某自然就得為你的聲名考慮一二。更何況,此時王某帳下還有子龍、文遠諸將,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王某又怎能忍心你披上忘恩負義之名呢?”
徐晃默然,雙手猛的一抱拳回到班列之中。
……
“王黎快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