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走出洞府,天已微明。
起的最早的是夜歸人。
每日清晨,他都要早起,給這些山上的花草修劍、澆水,有時還要鬆土。原本這些事是孔師來時做的,但以他國子監講師的身份,一直往山上跑總歸是不好的。
徐來在劍宗上走了幾圈,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修行者的身體往往比大腦要後知後覺一些,你必須要讓他感受到天明,感受到朝露,感受到日光,身體才會知道到了清醒過來的時候了。
第一道日光鋪下下來,其他人開始陸陸續續的走出洞府。
陸青山走到了一座小峰上開始吐納,頭頂隱有霧氣氤氳,便好像昨日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雷孤衡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沒有人提起這件事,如果連陸青山都不提的話。
大黃狗走到小溪邊,認真的、仔細的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心道有的人是如何的幸運,能夠擁有這樣一條不凡的狗。
將花草清理完畢後,夜歸人便開始和陳隨便一起打坐修行。黑球帶著幾隻烏鴉落在了徐來的肩膀上,這幾隻烏鴉在這點時間內都先後開了靈智。
準確的說,他們現在已經算是妖獸了。
徐來給那些烏鴉講修行法門,將修行奧妙,講至精彩處,黑球便翩翩起舞,看起來便好像喝醉了酒一般,連帶著那幾只烏鴉也搖頭晃腦。
雪剛化不久,九尾還是保留了用頭扎雪地的習慣,也許是想著能不能找到什麼驚喜。
鬼車走後,劍宗便再沒出現過那道劍光。
第五日,白澤走下山去,為那些監生解答十個問題。
雖說大道朝天,殊途同歸,但在有些方面妖族修行者和人族修行者的裡面終有差異。若能融會貫通,那便是好事。
天道酬勤,也酬聰慧。
第八日,虞晚歸走上了劍宗。
……
……
看著那些齊刷刷一齊看過來的目光,虞晚歸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因為有些話他只想跟徐來說。
虞晚歸的目光在老僧入定,宛若雕塑的林羨魚身上停留片刻,旋即走到了正在逗弄著那群烏鴉的徐來面前。
這個人,真的很少、幾乎、從來不修行。
所以虞晚歸在想到徐來時,通常會生出一種無力感。
笨鳥可以先飛,但若對手是大鵬鳥,再如何先飛,又如何能與扶搖而上九萬里的天命之子相抗衡。
以前這種情緒,其他監生在想到虞晚歸時通常會在心底浮現,卻沒人知道,虞晚歸在想到徐來時也會產生這種情緒。
便因為你是陛下的……
“我要走了。
虞晚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