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深冬。
風來,有些冷。
風吹褲襠蛋蛋涼。
徐來現在便是這樣一種感受,修行者實力高深以後可以無懼嚴寒和酷暑,但不代表他們感覺不到溫度。
他只是船家那裡要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來遮羞,但是腳步加快之際,只要有些許風來,外套便會隨風搖擺。
如此太不雅觀。
所以縱然明知曉金閨宴已然開始,他還是先去裁縫鋪辦了一身衣裳。
頭頂著絲絲雪白,徐來的步伐已然到達了極限。
他無法更快。
在他的手腕上,有一條火紅色的絲線,一直蔓延到肩膀。這是先前他降服地心之火後,從水面潛出時一個不慎,被地心之火鑽了進去。
地心之火從未放棄。
賀驚山的**是不錯,倘若被奪舍,那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可等到地心之火入體後才發現徐來的身體也差不到哪裡去,若能奪舍成功,也算是來日可期。
於是地心之火便開始數次衝擊徐來的識海。
先前在水下時,徐來身負重傷,雖然休養了六天,仍不過是滄海一粟。上浮時大部分的真氣都要用來抵禦水流的擠壓,感受到地心之火的異樣時,徐來已然準備放棄繼續上浮。
是的,他是有過放棄參加這次金閨宴的打算,便在地心修養,等實力恢復甚至更進一步時再做打算。
可沒想到關鍵時候,徐來識海受到地心之火衝擊的剎那。原本體內安然不動的那些靈氣小蛇瞬間衝出體內,守衛著徐來的筋脈,猶如一個個披堅執銳的甲士一般,保衛著徐來體內的每一道關卡。
地心之火一接觸到那些靈氣小蛇,便猶如老鼠見了貓咪一般,本就虛弱,連番被靈氣小蛇吞噬本元之下,此時更是奄奄一息,已幾乎不再動彈。
鬼族功法有這般妙用,其實很出乎徐來的意料。他能感覺到,除卻使用湛盧劍時對那些靈氣小蛇的刺激,大多時候自己已基本上掌控了那些靈氣小蛇。
想到湛盧劍,徐來的心情便有些低落。
縱然暫時收服了地心之火,卻仍舊無法掩蓋湛盧劍受損和魚腸劍重鑄失敗的事情,看來日後還是要去一趟鑄劍城。
心底想著這些事情,不知不覺間,長樂宮已然在望。
金馬門外的守衛的甲士比任何時候都要森嚴的多。
經過兩百多年前的金馬門之變後,縱然有些宗門修行者心思各異,也有小部分心懷鬼胎。然而在鳳岐之內,天子腳下,數十萬的平定軍甲士足以保證
這座皇城的長治久安。
他走上前去,取出登記時錄入卷宗書記官給他的請柬,執勤的甲士見狀便向兩旁讓開。正欲推門,便聽得雷孤衡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在下劍宗第一名大雜役,無名小輩,不足掛齒。”
……
……
事實上不僅是皇城供奉很生氣,很多修行者此時也生出了一種很荒謬的感覺。
用陳隨便這麼一個,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天命者,來換取人族皇朝一關上的百年平定,在大多數人看來,這都是大有可為之事。
確實,這其中還涉及到一個問題,那便是陳隨便是否願意。但很顯然,這個問題此時都被眾多修行者有意無意的忽略。
相比較北狄使節提出的優渥待遇,莫說陳隨便現在還僅僅是合一境,便真的破境通玄了,難道便感冒天下之大不韙,反對此事?
人皇接待巫族使節的事早便不是什麼秘密,金閨宴也來了整個修行界大半的宗門。盯著這裡的,可不僅僅是一兩雙眼睛。
歸元劍派沒來,可金閨宴之後,不,甚至用不著等到那時,馬上便會有青鳥飛上他們的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