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送客有一點想的不錯。
徐來若不參加金閨宴,不一定是最好的辦法,但肯定是最穩妥的辦法。
但徐來沒有其他的辦法。
不說此時周朝的局面是否已超出人皇的掌控,便是劍宗上那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器靈,還有天牢裡那尊歸元境的鬼王,都在時時刻刻鞭笞著徐來的後背。
現在的局面看似是人皇一手造成,其實他只不過讓有些事情提前浮出了水面,甚至因為時機完全不成熟的原因,人皇還能在部分地方掌握主動的權力。
比如說金馬門和金閨宴。
很多宗門或是那些蟄伏在周圍的勢力並不想在此時來到天下腳下,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卻又不得不來。
比如說,眼前的這個少女和老翁。
徐來看著少女楚楚可憐的柔弱面龐,心道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道,“狐狸精?”
縱然酒樓本就嘈雜,這一老一小上樓之後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並不是什麼人都意在金閨宴,企圖來這裡劃劃水,摸摸魚的修行者也是不少的。
這句話一出口,便有不少人面露忿忿之色。甚至有部分好勇鬥狠的修行者忍不住想到,若不是這裡是天子腳下,定要打的這口無遮攔的小子滿地找牙,讓他曉得厲害,也讓那柔美的如清水芙蓉一般的柔弱少女知道這世上總歸是有些打抱不平的好人的。
少女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不悅之色顯而易見,只是那鼓起了腮部的模樣,卻更有幾分我見猶憐之感。
“仙人,你怎地無緣無故罵人?”
徐來淡淡的看著少女。
他其實現在仍舊只是合一境的修為,但劍修的神識、感官敏銳程度本就是諸多修行者之最,徐來又是劍修之最。他甚至無需動用修為,少女往那一戰,他只看一眼,聞一聞,便能知道個**不離十。
也不是沒有人能透過偽裝騙過徐來的感官和直覺,徐俠義便可以。
可惜這世上只有一個徐俠義。
徐來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確實是狐狸精。”
老翁猛的咳嗽了一聲,似是被徐來這句話給氣到了但是又無可奈何,朝著徐來這便是一個趔趄。眼見便要朝著徐來身上撞過來,少女及時將老翁一把拉住,氣鼓鼓的道,“啊甕,我們不與這人一般計較。”
兩人想要退走,但徐來哪裡會讓她們如願。
徐來腳尖微微一挑,一隻板凳已然橫在兩人身前。
走又走不得,只僵持了片刻,阿九眼中便出現縷縷霧氣,“奴家本是亡命人家,形影相弔,流落天涯,全靠賣唱為生,這才能和大父在這混沌世道中討得一口飯吃,不過是要公子讓一間廂房與我等苦命二人,公子若不願那便還自罷了,卻又為何如此苦苦相逼。”
這幾句話便有些挑起戰火的味道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她所願。
第一個修行者站了出來。
說是修行者,其實更像是錦衣玉食慣了的富家子弟,堪堪洞幽境的修為倒也能稱得上是修行者。
那富家子弟冷笑一聲,將身旁的佩劍猛的拍到了桌子上,直震的整棟樓都嗡嗡作響。
顯然是有不少人認得那富家子弟的,當即便有人驚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