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深秋,已然很涼。
這兩日,徐來便在翠香居歇息了下來。
並未有青鳥來傳信。
當然,這有可能是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也有可能是發生的事情過大,探子根本無法探到,所以便也無法動用青鳥傳信。
雷孤衡端來了一盆溫水給徐來潔面,然後又泡上一壺熱茶,片刻過後茶香便開始氤氳,他先給徐來倒了一盞,然後再給自己倒上了一盞。
顯然,雷孤衡對徐來的習慣很熟悉。
國子監和這裡離的極近,人皇的詔書剛剛釋出出去,他便來到了這裡。
事實上,徐來本是不同意他來的,但他實在放心不下,大黃狗又不便於現身,於是他便想著還是自己來一趟穩妥一些。
徐來走到窗邊,窗外的霧很濃,什麼也看不見,便像如今的大周朝。然後他又走到小几旁坐下,指節敲了敲桌面,“若是陸青山不出手,該當如何?”
雷孤衡對著熱茶吹了口氣,熱浪衝在他的臉上,“您太不瞭解陸青山,他肯定會出手,如果他覺得應該出手的話。”
說到對陸青山的瞭解,徐來當然比不上雷孤衡,他和陸青山之間沒有什麼直接的接觸。
不論是當年還是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都很遙遠。
徐來將一盞滾燙的熱茶一吞而下,眉頭皺都沒皺,根本沒品出來什麼味道。顯然,他此時的心思並不在品茶上面。
“若是屈弘毅收不了手呢?或是……即便事成之後陸青山卻不願呢?這其中的變數太多,我們已經無法承擔更多的變數了。”
“屈弘毅那裡我不確定,但陸青山絕對沒問題。況且,那些孩子們都太年輕,雖然可能有心,但卻是無力。若是我們直接上歸元劍派,又太容易被發現,這已是最好的辦法了。”
徐來看著雷孤衡,“你便這般相信他?”
雷孤衡坦然對視,“便如您相信我一般。”
……
……
這些時日裡,徐來並未修行。
心定不下來,自然無法修行。
當然,也不僅僅是他的心無法定下。
只消了兩天的時間,向天橫便趕到了七星宗,這個速度自然是極快的,因為他很急。
他站在客棧前,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這是先前他和齊平約定的地點。
齊平看著向天橫有些風塵僕僕的樣子,道,“你的心亂了。”
向天橫沒有任何反應,淡淡的道,“我的心已經亂了十幾年。”
十幾年前,徐來用魚腸劍破了他的逆鱗。
這些年來,向天橫的修為沒有寸進一步。
齊平讓向天橫坐下,然後關上門窗,神識散發出去。他選的地方並不如何偏僻,只是山腳下一處普通的客棧,越是普通的地方,便越難會有人注意到這裡,但小心一點,總是沒有差錯的。
“陛下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向天橫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