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一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劍四會和國子監的人走到一起去的理由。
當年自從陸青山出走國子監、成為了歸元劍派的掌教後,歸元劍派和國子監的關係便進入到有史以來的最冰點。
這個冰點,整整持續了兩百多年。
劍四知道劍一可能不認識徐來,便連忙道,“這是徐師兄。”
劍一眉頭跳了跳,“你叫他師兄?”
劍四心道徐來既然是劍尊的親兒子,那便叫他兩聲師兄又有何不可,只是這種話,他當然不可能當著林羨魚的面跟劍一明說。
便是沒有林羨魚,那也是不好明說的。
既然不能明說,劍四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徐師兄是國子監的榮耀大監生,若論輩分,叫聲師兄也不為過。”
一邊說著,劍四開始對劍一使眼色。
只是劍一又沒與徐來相處過,當然不能理會這眼色其中的含義,他冷笑,嘴角微嘲,“國子監的輩分跟我們歸元劍派有什麼關係?師弟你從未下過山,不知道這世間人心險惡,莫要被一些衣冠楚楚的人給矇騙了。現在秘境有變,你趕緊跟我走,去召集其他修行者,共同抵禦妖獸。”
人心險惡,說的自然是徐來。
劍四從未下山,根本不認識外邊的人,能和徐來走到一起去,還叫他師兄,這個鍋當然是徐來來背。
這話看似很難聽,其實站在歸元劍派的角度上去看國子監,站在劍修者的角度上去看其他人,這句話,其實已經委婉到了極點。
徐來對這句話沒什麼反應,但是不代表林羨魚也沒什麼反應。
她跟徐來看不大對頭是一碼事,但是對外,兩人都是國子監的監生。
劍一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便覺得徐來應當不是歸元劍派的暗子。作為陸青山的唯一的一個關門弟子,若徐來是暗子,沒理由連他都不知道。
“歸元劍派的人,莫不是都這般口無遮攔?”
劍四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忍住了沒說話。
劍一道,“你是想嚐嚐我的劍?跟你那不成器的哥哥一樣?”
這句話便觸到了林羨魚的逆鱗。
林羨魚法決掐動,法杖上真氣激盪,眼見兩人便要動手,一直沉默的徐來終於出劍,湛盧劍陡然擋在了林羨魚身前。
林羨魚看著他。
徐來道,“我們沒時間了。”
林羨魚深吸了兩口氣,法杖上的真氣這才撤去。
劍一彷彿直到此時才注意到徐來,道,“你便是徐來?”
劍一當然不會這般神經大條。
劍四和林羨魚的表現早告訴了他,三人中誰才是劍鋒。
他前面那些話其實不是對劍四跟林羨魚說的。
一個終日只會釣蝦打鳥的人,絕不可能成為國子監的榮耀大監生,所以劍一好奇了很久。
劍一道,“國子監是陛下欽點的修行學府,你是國子監的榮耀大監生,秘境安危,你也當出一份力。現今妖獸作亂,為禍一方,你可隨我一起召集其他道友,斬殺妖孽,廓清一方。”
徐來搖了搖頭,“我還有事。”
這個回答劍一併不例外,他想看到徐來的底,徐來當然不會那般容易讓他看到老底。只是現在他自然沒時間與徐來多做糾纏,於是便與劍四
道,“時間緊迫,你速與我前去。”
劍四愣了愣,有些支支吾吾,“我……我還要與徐師兄一道。”
這個回答便很出乎劍一的意料。
劍四從未下過山。
他先前那句人心險惡,既是對徐來所說,也是對劍四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