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候並未有這樣的機緣。
李青候特意挑選了一條小路。
李青候實在是有些可憐。
他的鞋底早已磨穿,衣裳也有些破敗不堪,頭髮凌亂,看起來已有兩三月沒洗,連鼻毛都長到了鼻子外邊。
此時若說他是崑崙山上蟄居的野人,那也是有人信的。
不是不想換,實在是沒錢。
他也沒有法寶。
國子監內凡是童生透過金谷園的考核,便可以得到一個朝陽穀取寶的機會,大多數洞幽境的監生都可以取到法寶。李青候一個神遊境的修行者,竟然連一件哪怕不像樣的法寶都沒有。
當初在三河鎮,他是方圓十里有頭有臉的人。
現在他不知道什麼叫臉面。
這條路也是有熟人的。
那海客便帶著幾個金甲門的弟子正在上山,談瀛洲也赫然在列。
海客其實本不喜歡多管閒事,這點從他當初在七星宗時面對八個蟹農的屍體言不由衷便能察覺一二。
不過李青候給海客的震撼要遠遠超出那八名蟹農,所以他便打算管一下。
“那位道友,放棄吧,莫要白白丟了性命。”
海客是金甲門合一境長老。
李青候是神遊境散修。
兩人實力既不對等,地位也不對等,按理不應以道友相稱。
李青候轉過了頭來。
嘴唇早已乾裂。
山上當然是有水源的,但是李青候不敢去找。
走在沙漠裡的人要麼始終不閉眼。
一閉眼便是永久。
李青候竟然不理會他。
海客的嘆息聲從李青身後傳來。
“你若只是想見識下參加崑崙秘境的各方各派的天之驕子,那便當我沒說。不過我料想道友費這麼大力氣,應當不是隻想做個局外人。道友是否知道,即便你上了昊天,沒有名額也是下不了崑崙秘境的。”
李青候的背影陡然一顫。
他知道麼?
他當然不知道。
他連法寶都沒有。
他也只是個散修。
宗門和學府可以按照每年崑崙秘境中的試煉成績和通玄境修行者的數量來分配名額,至於散修……
李青候轉過了身來,只覺口乾舌燥,天旋地轉,耳邊嗡鳴不已。
“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