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窗外。
衛淵隱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道:「你不會真要回去吧?」
元妃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可能會有些難受,但我當年剛到晉宮時,曾經和大王很是恩愛,這些年以來,他也待我著實不薄。後來他壓力漸大,肘越來越多,又發生了一些事,乃至性情大變。等到金剛禪院出現後,我們就漸行漸遠。
但那些年,他確實是想要有所作為,想要做個明君的。只是身不由己,許多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現在他壽元將盡、眾叛親離,修為消散時,連行動都困難。而這個時候,恐怕他身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最後這段路,我打算陪他走完,也算有始有終。」
「但是你」
「不用擔心我,太子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你別忘了我還有一個身份,父王只是不願意看到普國被我掌控,可不代表著他願意看到我任人欺凌。在父王眼中,大業是第一位,臉面是第二位。」
「那些人要是再來怎麼辦?」
元妃道:「聽天由命吧。」
從元妃院中走出,衛淵心情格外的陰鬱。
隨晉王旨意同來的,還有一封要求購買一萬套胸甲的信,並且言明三日內仙銀就會送到,希望衛淵五日之內安排發貨。
此信一改往日公文中措辭含糊不清,說一句留三句的毛病,不光明確寫明付款交貨時間,還寫明瞭胸甲會送給北方的英王。
這封信如此大異常態,衛淵就品出了不對。若非北方戰事緊急,以西晉官場那些老爺們的德性,是斷不會寫得如此明白的。
衛淵此際心情不好,正需要點事情排解,於是就來到鍛兵坊的靶場,命人取來倉庫中存放的胸甲,分別立在十丈、三十丈和五十丈等處。隨後用青冥列裝的各個時期的火槍和飛劍槍輪番轟擊。
很快測試結果就出來了,胸甲在五十丈處能夠有效抵擋火槍,但在三十丈處就說不好了,有少半被火槍擊穿。飛劍槍則是能在百丈外抵禦,百丈內都會被洞穿。
而新式的轉管飛劍炮威力巨大,三百丈外都可以洞穿普通胸甲。
測試過火槍,衛淵又命人搬來北遼弓弩測試,最後結果是北遼迅箭威力相當於火槍,
重箭威力則相當於飛劍槍,而它們射程比火槍要遠得多。
測試結束,衛淵就調出胸甲設計圖,道:「立刻製作一批新的胸甲,用普通鋼,厚度比原設計要薄三毫,確保我們現在主流火槍能夠在五十丈處擊穿。好了,要求就這些,抓緊生產,五天內要產出一萬套。」
旁邊餘知拙道:「一萬套倒是沒問題,我們現在每天都能產五千套胸甲。就是做薄一點,反而提升了些難度,有這個必要嗎?」
「普王失勢,那邊的話只能信一半。誰知道他們買胸甲是去打北遼的還是來打我們的。所以我要確保這批賣出去的胸甲在五十丈內都能被我們普通士卒的火槍擊穿。」
餘知拙點了點頭,自去調整配料和鍛鐵機的引數。
此時又有兩份最新情報送進了知政院。道基武士讀過,也就相當於衛淵讀過。
一封是從西普送來的密信,信是李惟聖送來的。信中透露普王出了意外,陽壽只剩三年,然後呂家突然發難,扶持太子搶奪了大權。
現在晉王已經完全被架空,所有政事在朝堂上只是走個過場,甚至有時連過場都懶得走,比如前日朝會才開了不到半個時辰。
太子雖然偶爾夜宿王宮,但平時還是在自己府中議事,維持著表面上的體面。信中還提到北方戰局不利,但具體戰事訊息被嚴格封鎖,就連李惟聖這個級別的朝中大員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信最後,讓衛淵早做打算,周密準備。至於準備什麼,李惟聖並沒有明說。
這封信,就很見情分了。
至於孫朝恩,他現在資歷還淺,暫時還爬不進朝裡,所以這次的事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李惟聖能寫這一封信,應該背後也有孫朝恩的功勞。
只是看過此信,衛淵還是有些疑惑,按理說北方有太初宮北方山門在,遼族肯定不敢過於深入。這還解釋不了西普國運的傾頹。
此時衛淵能做的只有再等訊息,先處理趙國這邊的事。另一份送來的情報則是碧水界域的詳細地圖,崔聿摩下的探子們終於完成了勘察地形的工作。
現在碧水內城建好,外城建了八成,近千萬兩仙銀已經砸了進去。衛淵覺得,該是毆打小朋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