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笑笑，壓抑住心底的不快，逼著自己不去把蘇南辰的回答當回事：“您能這麼想，那也不錯。”
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語氣，多少有些酸勁兒和難受的意思。
蘇南辰被這個“您”字給堵到了，眸底閃過不快的情緒。
千夜沒理會他，靜靜看了林曼的墓碑一眼，轉身想走。
“千夜。”
蘇南辰忽然伸手，攔住了她。
千夜詫異地抬眸：“怎麼了？”
‘沒什麼。”蘇南辰頓了頓，眼神有些複雜，“我只是，想給你講個故事。”
講故事？
千夜動了動腦子，依稀覺得，蘇南辰可能是覺得剛才說錯了話，想要彌補。
但這事兒也太新鮮了。他蘇南辰大少爺，怎麼說也不像是一個會講故事哄人的人吶。
“你……”
千夜遲疑著，想要拒絕。
然而，蘇南辰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被人拒絕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開始講故事。
“蘇家，並不是到了我這個人，才振興起來的。從很久之前開始，蘇家就是蘇家了。家大業大，枝繁葉茂。”
千夜“啊”了一聲，有點茫然，不知道蘇南辰要講什麼。
她應和的聲音，卻取悅了男人。
看來她對他的故事，不是全無想法的。
蘇南辰看了千夜一眼，眸光轉為回憶和思索：“我父親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只是，他只在經商上成功，在做人上，就沒有那麼成功了。他對待我母親的態度，很差。”
千夜微怔，忍不住問：“有多差？”
話一出口，她有點臉紅。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她居然已經把蘇南辰的話給聽了進去。
“他沒有給過我母親應有的尊重。”
蘇南辰淡淡解釋，“我母親作為他的初婚妻子和真正的妻子，幾乎一次都沒有被他帶到過商務場合上。他甚至縱容那些女人來到蘇家，對我母親百般羞辱。”
沒想到優雅高貴如天生帝王的蘇南辰，居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千夜看著蘇南辰，忍不住地對他同病相憐了。
沉默片刻，她小聲問：“蘇南辰……那你是怎麼做的？”
“我當初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忍耐！”蘇南辰頓了頓，眼底泛起殺氣騰騰的笑意，“我不動聲色地進了蘇氏，然後架空了我父親——有一天，我父親就中風了。”
中風了？
千夜看著蘇南辰的眼光，頓時有點驚悚。
也不知道，蘇南辰所說的“中風”到底是湊巧，還是……
千夜搖搖頭，有點不敢往下想。
蘇南辰瞥了千夜一眼，看出千夜的小心思，有點好笑地抬手，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中風就是中風，又不是人為可以絕對控制的。”
雖然說，在平時蘇老總裁的飲食上，還有最後激怒蘇老總裁的那場爭辯上，他都沒少出力就是了。
千夜卻沒聽出蘇南辰話裡的潛臺詞，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是我想多了。”
“所以。”蘇南辰笑笑，將話題引回了眼前林曼的墓，“我偶爾聽人說過，這裡埋著的女人，命運和我母親極度相似。所以，我才會特地對她多照顧幾分，時不時地讓人來掃掃墓。”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