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看見千夜的動作，連忙上前阻攔：“這位小姐，你有輕度的腦震盪。你現在不能隨意點頭，最好是身體保持安靜不動。”
千夜不得已，只能嗯了一聲。
她看向蘇南辰，眼神裡寫滿了茫然：“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這……我覺得，剛才的事情都好模糊。”
蘇南辰皺眉，問她：“剛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千夜苦惱地抱緊腦袋，“我只記得幾個場景。有個男人，還有小安……啊！”
千夜低叫一聲，腦子裡再次傳來針扎一樣的痛楚。
護士趕緊上前，給千夜注射了一支鎮靜劑。
一支鎮靜劑下去，千夜終於寧定下來，也變得昏昏欲睡。
護士鬆了口氣，對蘇南辰解釋：“先生，這位小姐現在的狀況並不算好。她現在並不適合想起這些事情，您要是想對她詢問點什麼，最好是能在她休養一段時間以後。”
蘇南辰微微點頭，蹙眉問：“她是把之前的事情忘了嗎？”
“不是的。”護士搖搖頭，“這位小姐的情況，是大腦對她的保護。人總是趨於忘記最讓自己痛苦難受的記憶，可能您想讓這位小姐想起的記憶，對她來說很危險、很難受吧。”
蘇南辰無言。
這一次，這個護士的確說中了。
被人那樣對待，怎麼能不難受呢。
千夜那麼高傲，說的話一定狠狠得罪了那個於總。
蘇南辰嘆了口氣，低頭想去摸一摸千夜的腦袋。中途想起千夜頭上有傷，他的手硬生生地停住了，轉而摸了摸千夜的肩膀。
他的動作很溫柔。
平時，他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溫柔。
千夜腦子裡一片混沌，卻也隱隱約約地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她睜開眼睛，眼裡全是清純的稚氣，懵懂地盯著蘇南辰看。
蘇南辰被她看得嘆了口氣，輕聲：“我不問你了，你好好休息。”
“嗯。”千夜似懂非懂地答應一聲，“我記得好像出了很嚴重的事情，應該報警……”
“我報過警了。”蘇南辰點頭，“你放心。”
千夜哦了一聲：“小安呢？我記得在我暈倒之前，他好像也在附近的樣子。”
“小安麼？”蘇南辰眼神閃爍片刻，若無其事地撒了個謊，“他有事，先回家了。”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千夜沒多想，直接答應了一聲：“哦。”
蘇南辰微微眯了眯眼睛，問千夜：“你很在乎小安嗎？”
“嗯，當然在乎呀。”千夜想要點頭，卻想起剛剛針扎一樣的疼痛，頓時就不敢動作了，只能在嘴上確認，“小安那麼可愛，我不喜歡他還能喜歡誰。”
“……”
蘇南辰不說話，眸底掠過一抹深邃。
千夜現在狀態脆弱，應該不會說謊。
她真的不是別有目的地接近蘇家，而是為了對小安的在乎。
這個蠢女人。
不過是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千夜也應該清楚，小安的記憶一旦恢復，在他的生活裡，未必就有千夜的容身之地。偏偏千夜在清楚這一點的同時，還是那樣的在乎小安。
除了愚蠢，蘇南辰找不出形容千夜的話。
偏偏她的愚蠢，如此可愛。
蘇南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好好休息。”
千夜乖乖答應：“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