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千夜的舉動雖然過格，但她一定會得到不少人的喜歡和同情——譬如，那些被薛驪狠狠冒犯過的人。譬如韋一荻，和她的關係不就更近了嗎？
所以這次，她是不虧的。
千夜跟著韋一荻一起，坐上了回去的車。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她痛罵薛驪的訊息，已經傳到了蘇氏的總裁辦公室裡。
“……然後，千小姐罵了薛驪是垃圾。”助理沈約站在總裁辦公桌邊，向蘇南辰報告最新訊息，“薛驪很生氣，想要反駁，但千夜很快就罵得他無力還手了。”
蘇南辰微微低頭，行雲流水般地簽了一份檔案。
沈約還以為他走了神，試探地說：“這件事，到這裡就結束了。事態沒有進一步擴大，也沒有什麼狗仔和記者知道。”
“嗯。”蘇南辰淡淡應了一聲，問，“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怎麼看？
沈約不知道蘇南辰的看法，試探著給出了一個四平八穩的答案：“我覺得，千小姐有點衝動了。”
“哦？”蘇南辰微微揚眉，劍眉底下的鷹眸是一片冷漠，“是麼？”
這個反應……也不知道他剛剛是不是說錯了話。
沈約硬著頭皮，想了想，說：“她的舉動，倒也不完全是得罪人的。至少韋一荻看上去很感謝她。”
“呵。不完全得罪人？”蘇南辰輕笑了下，笑意卻未達眼底，“她不是在得罪人，是在做生意。”
沈約不解：“做生意？”
蘇南辰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只是，他心裡明白千夜的做法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是一隻小狐狸。用一個人的厭惡換取更多人的理解和支援，是一筆劃得來的買賣。
他暫時還不知道，她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心思。但不可否認的是，千夜這丫頭的心機，可能比他想的還要深一點。
老辣、快準狠。
這幾個字用來形容千夜，恐怕不算過分。
眼下，千夜只是把這份心思用到了薛驪身上。可是將來，如果她把這心思用給小安呢？
他果然，不該讓千夜太過接近小安的。
沉吟片刻，蘇南辰吩咐沈約：“告訴姓白的，千夜最近太清閒了，讓他給千夜加點工作。”
“千小姐很閒嗎？”沈約沒懂蘇南辰的意思，“聽說千小姐一進蘇氏，就已經接了一個代言。這個工作效率，應該算是不錯了吧？”
蘇南辰沒說話，凌厲的一眼看了過去。
沈約被他瞪了一眼，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抱歉，蘇總。”沈約亡羊補牢，“我這就去通知白總監。”
“去吧。”
蘇南辰收回視線，淡淡頷首。
沈約灰溜溜地出了門。一邊出門，還一邊覺得心有餘悸。
他是因為工作能力超群，才被提拔到蘇南辰身邊做總助的。
原本以為，身為總助，他也只需要做做分內之事就好。沒想到伴君如伴虎，而且君心難測……
沈約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下意識地把蘇南辰比喻成了皇帝。
其實就算把蘇南辰比喻成皇帝也沒什麼錯，畢竟他的權勢和地位擺在這裡。縱觀世界，比蘇南辰地位高的人，應該也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