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夫，這就是命。”見她遲遲不動手，管家無奈的輕嘆了一聲。
鳳蘭妤心一橫，開啟藥瓶，將裡面的液體全部倒進了藥罐裡。
“鳳大夫，你沒得選，也無需自責，好在忘憂露無色無味，殿下也不會察覺，我們只需聽命於陛下便是。”管家見她心神不寧，好心勸了一句。
鳳蘭妤不領情，冷聲道：“好了，拿碗來，我去給殿下送去。”
管家將碗遞給她，不再多言。
鳳蘭妤端著沉甸甸的藥湯，慢慢往書房走去，心裡五味雜陳，管家的步步緊逼，讓她揪的心怦怦直跳，有些喘不動氣。
來到慕璇翼的寢殿門外，管家停下了步伐。
“鳳大夫，記住陛下的叮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老奴就在外面盯著，您可千萬要謹言慎行，否則，您死不要緊，別連累殿下受罪。”管家聲音很小，卻充滿不容置疑的警告。
鳳蘭妤只覺一顆心揪的更痛了，她太過緊張，手心不停的出汗，更是沒有半點精力回應管家，努力平息了一下心情，故作淡定的走了進去。
“殿下，藥湯好了。”鳳蘭妤嘴角努力揚起微笑，走到軟榻旁邊，將藥湯放在桌子上。
“會下棋嗎？”慕璇翼坐在軟榻上，面前是一局棋盤，抬眸看向她，開口問道。
鳳蘭妤點了點頭，“會。”
“陪本王對弈一局。”慕璇翼擺弄著棋子，不鹹不淡道。
鳳蘭妤情不自禁的往殿外瞅了一眼，微微點頭道：“是。”
“坐下。”慕璇翼輕聲道。
鳳蘭妤就坐，手指有些微顫，定了定心神，將慕璇翼面前的黑子棋盒拿了過來，“殿下，我要黑棋。”
“為何選擇黑棋？”慕璇翼問道。
“黑子先行。”鳳蘭妤說完，落下一子。
慕璇翼有些沉默，捏起一顆白子放在了黑子的旁邊，“本王緊跟。”
鳳蘭妤微微一笑，復又落下一顆黑子。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棋局上的棋子也慢慢一顆顆增多……
鳳蘭妤心不在焉的看向殿外，定了定心神，衝慕璇翼道：“殿下，藥湯快涼了，您先把藥喝了吧。”
慕璇翼一愣，緩緩的落下手中的棋子，慢慢端起藥碗，眉宇間泛起一絲複雜之色。
鳳蘭妤目不轉睛的看向他，彷彿在等著他一口口喝下去。
慕璇翼將湯藥放在嘴邊，卻是遲遲未喝，停頓了片刻，抬眸看向她，微微開口道：“人，是不是就像這局棋盤，一旦四面埋伏，便無路可逃……”
鳳蘭妤一愣，心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緩緩的落下手中的棋子，慢慢抬眸看向他，輕聲道：“殿下，有時候置之死地，方能涅槃重生……”
慕璇翼悽楚一笑，看著她，反問道：“還有機會嗎？”
四目相對，鳳蘭妤衝他用力點了點頭。
慕璇翼盯著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目光，低頭看向藥湯，微微一笑，“你信命嗎？”
鳳蘭妤心口一顫，情不自禁的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用力道：“殿下，不要信命，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