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生產三次,才有了這唯一的一個小兒子,一家子人都視若珍寶,平日裡也是悉心呵護,不免讓心儀都受了冷落。
如今心逸丟了,白氏自然傷心欲絕,葉蓁蓁看在眼裡十分心疼,不知多少次替她擦了眼淚,可頃刻間,那淚痕又由一道眼淚劃破了。
“娘,心逸丟了,我心裡也很難過,只不過我能幫上什麼忙?不然我去找王爺,讓他加派人手一併去尋,再不然,我讓依依和海棠也費心尋找就是了。”
葉蓁蓁知道,白氏這是慌不擇路了,這才跑來哀求自己,可實際上她也幫不少什麼忙,只能跟著她一塊兒尋找而已。
“那日,我先去廚房裡溫了溫米粥,等著你楊大叔回來,可誰知道一不小心就在廚房裡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一切都好好的,我便以為沒什麼事,可剛一進屋子,就……”
說著說著,白氏又哽咽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娘你慢慢說,青桔,快去泡一盞茶來。”
葉蓁蓁連忙幫著白氏順氣,又急匆匆的吩咐著青桔,只見白氏因為這兩日一個勁兒的流淚,嘴上起了許多的皮,就連臉上也是紅血絲氾濫。
“心儀的胳膊被人劃了一道口子,血正往下留著,心逸就不見了,只有一封信放在他原來的位置上。”
白氏回想著那日看到的場景,心如刀絞,只見她捂著胸口十分心痛的說著。
“畜生,心儀那麼小,她們竟也下得去手。”
聽到心儀的胳膊被劃了一道口子,葉蓁蓁的心裡便憤恨不已,大人之間的私事,何必牽扯一個孩子,她還不足一歲。
“你楊大叔尋人看了,信上說,這次只是個警告,若想要尋回心逸,只能讓你去,否則她們就要殺了心逸……蓁……蓁,娘知道對不起你,你可憐可憐娘,娘……不能沒有……”
白氏含著淚將事情的經過詳說一番,之後便淚眼汪汪的哀求著葉蓁蓁,就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她一人身上一樣。
“快喝口水!”
葉蓁蓁被白氏的舉動嚇了一跳,生怕她心急太傷身體,這才把茶水遞上去,喂著她喝了一口。
小侍從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心裡早就不是滋味了,他雖然入這寺廟許久了,可從未見過有人這樣惡毒,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青桔,你帶娘先去房子裡休息一會兒,我去同皇叔知會一聲。”
葉蓁蓁本不想下山,奈何白氏哭的這樣撕心裂肺的,再加上心逸也是她在乎的人,為了一家子的安定,她如今在這山上也是躲不下去了。
“小姐只管放心。”
青桔蹙著眉頭,將白氏攙扶著,這才謹慎的答著。
看著白氏那落寞的背影,葉蓁蓁就氣不打一處來,只見她別過頭去,險些就要動怒了。
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多半是德妃,可也不一定是德妃,京中與自己不對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江柔兒是一個,雲夢公主又是一個,貴妃虎視眈眈,京城裡的水真是越來越渾了。
“皇叔可在?我有些話要同他說。”
葉蓁蓁思忖了片刻,這才柔聲詢問著小侍從,從她的表情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在那邊禮佛,你可千萬別莽撞,他凝心靜氣的時候,最是不喜歡別人打擾。”
小侍從也知葉蓁蓁為難,心有不忍,於是指了指院子另一邊的小禪房,又十分擔憂的囑託了她一句。
“我知道了,多謝你了。”
葉蓁蓁自然知道分寸,感謝了一句就朝著禪房走去。
推開門,一股檀香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讓人覺得頭腦清醒,之後便是極其細微的聲音,葉蓁蓁猜想,南宮慧牘八成是在唸經。
於是她尋了個墊子,不動聲色的坐在上面,之後就一言不發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德妃為了自己的臉砸了玲瓏閣,八成也會這麼做,拿住心逸就是捏住了她,其餘的人倒是不必大費周章讓她回去。
南宮慧牘一早便注意到了葉蓁蓁,只不過他不願開口詢問,於是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坐了許久。
南宮慧牘本以為葉蓁蓁心煩意亂,八成會心浮氣躁的想要跟他說明來意,可沒想到她半晌都不說話,這份沉穩讓他覺得滿意。
於是,他稍稍撥弄手上的佛珠,這才開口到,“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有人拿我弟妹做要挾,京中的水我是不得不淌了,皇上直言不諱讓我不要管這件事,如今騎虎難下了。”
葉蓁蓁聽到他開口,這才有些情緒低沉的說著,在她看來,這完全就是一個圈套,下套的人逼迫她,中計的人將矛頭指向自己,她這是為大慶帝做了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