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柺杖杵在地上的聲音分外明顯,陳立背上有些冒汗,說不緊張是假,陳老太爺年歲放在那裡。
越州城的四大家族,陳立是越來越看不清楚,能出張三和陳東昇的家族,想來也簡單不了。
尤其是以羅剎女潘迎鳳,越是瞭解四大家族,對於潘迎鳳這個女人越是忌憚。陳東昇這麼恨陳家,陳立大概知道是因為自己母親李青紗。
在前世有太多影視劇講述了世家裡面紛紛繞繞的家庭關係,原以為只是誇張了。
直到現在自己設身處地的經歷過以後,才發現世家中無奈而成的關係並不少。
狗血的情節他雖沒有遇見,但要遇見陳立也不是再覺得奇怪。
“我的柺杖你放在哪裡去了?給我拿出來。”
陳老太爺衝著陳立氣急敗壞的吼道。
“被我扔到南海去堵海眼了。”陳東昇搶過了話頭,慢慢向陳立走過來。
走到他的身後,隱隱是在為陳立撐腰。
而坐在高臺上那些人也是眼角發抖,那把柺杖居然被扔到南海去堵海眼了。
若是現在要評越州城最大的敗家子,那些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陳東昇。
“你說什麼!四十年前我都把那根柺杖留了下來,卻沒有想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陳老太爺臉都被氣紅了,喘著陳東昇也沒有和他吹鬍子瞪眼睛,只是悠悠然喝下一口酒,說道:“那把柺杖四十年前就應該在南海海眼裡面,只是你這老頑固私心太重,非是把那破柺杖當寶一樣收著。”
“你懂什麼!那把柺杖對陳家代表著什麼你知道嗎?”陳老太爺說道。
“不就是那些死掉的人留下來的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留著又沒什麼用。”陳東昇道。
“我曾經在祖宗牌前發過誓,不會讓任何人動那把柺杖,既便是陳家倒了,那把柺杖都不能動。”陳老太爺把手中嶄新的柺杖叩得咚咚響。
似乎在他柺杖下的東西都有罪,他著急的時候要叩,生氣的時候要叩,閒得無聊了也要叩一叩。“我就討厭你們這些老古董,為了自家的事情,情願放棄天下大局,若是人間界都沒了,陳家還能存在?”陳東昇反問。
“若是有柺杖在,人間界就算覆滅了,我陳家也還存在。”兩人都在據理力爭,臉都漲得通紅。
最尷尬的當屬陳立,當事人原本是他,現在卻變成了他們兩人的嘴炮戰爭。
說的話也雲山霧繞的,他坐在兩人中間,兩人的口水就像下雨一樣落在他的臉上。
陳立偷偷在臉上抹了一把,搬上太師椅往張三那邊移。
“那可真好,到時陳家就成了世上唯一的人族,那可是珍稀種族,以後人族可都是陳家的了,這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啊!”陳東昇氣得把背上的劍往地上一插,正好擋住了搬著太師椅準備逃走的陳立。
無奈,他只能往另一邊移動。“你想和老頭子打一架嗎?你這逆子!”
陳老太爺柺杖往前一杵,又把往一邊移動的陳立得,這下算是徹底移不開了,所幸兩人現在開始打眼睛架,沒有再吵,口水雨也不下了。
陳東昇和陳老太爺就這樣怒氣衝衝的盯著對方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在廣場上的平民和四大家族的人都保持著沉默,不發出一點聲音,靜靜的關注著吵架的爺孫倆。
這樣的姿勢,對小心翼翼的坐在兩人中間的陳立是一種煎熬。
他實在彆扭得難受,伸起在兩人眼前揮了一揮,小聲道:“兩位能讓我出去再吵嗎?”
這時兩人憤怒的目光齊齊的甩到陳立的身上,把他看得渾身一顫。
陳老太爺最先說話了,“都是你這小兔崽子,好的不學,學人喝酒,看今天不教訓一下你!”說著,他揚起柺杖就要打下來,那一棒帶著呼呼的風聲。陳老太爺雖然瘦得只剩下一張人皮和一幅骨架,這一棒卻有力得多。
雖然這一棒沒有帶有真氣,但若是打實了,即便他《聖人訓》已經領悟了第一重,肉體強大了許多,仍然能讓他在床上躺上幾天。
這棒快要打在陳立身上的時候,嗆啷一聲,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劍抵住了柺杖。長劍往上一挑,陳老太爺立即往後急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