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縣的城門口,入城的行人車馬依然排著不短的隊伍,衍聖公府的一行二十多人直接讓過排隊的人馬朝著城門口而來。
到了城門口,只見幾個穿著縣衙衙役服飾的人在拒馬後面一個個的檢查入城行人車馬,見衍聖公府一行人到來,那檢查的衙役不耐煩的道:“去後面排隊。”
衍聖公府的領頭之人聞言揮出馬鞭,一鞭抽在了那衙役身上,旁邊幾個衙役見狀連忙將拒馬合攏,齊齊朝著這一行人圍了過來。
只是這藤縣縣衙的人手不多隻有六人,而衍聖公府的人足足有二十多,而且全部騎在馬上,一對比之下,那些衙役頓時沒了底氣。
一個衙役轉身朝著城門洞中跑去,城門之內那藤縣的知縣正坐在裡面喝著茶水,一聽衙役彙報說外面有人鬧事,那知縣連忙放下手裡的茶杯跟著那衙役往城門外而去。
那些衙役見識淺薄,只是這藤縣的知縣初初上任之時就去衍聖公府拜訪過的,雖說未能得見衍聖公的面,但衍聖公府的護院服飾他總算認得,一見兩方劍拔弩張,那知縣連忙打個圓場對衍聖公府的人笑著道:“各位不必緊張,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了,都是誤會。”
然後那知縣衝著縣衙的衙役頗為嚴厲的道:“把手裡的刀都收了,這些就是衍聖公府的大人。”
馬上領頭之人雖是因著衍聖公府的身份有些傲氣,但馬下的畢竟也是一縣之尊,他也不敢太過無禮,不過他也並未下馬,只是在馬上朝著那藤縣知縣拱手道:“大人不敢當,在下吳二,縣尊大人稱我吳二便是。”
那知縣滿臉堆笑的道:“吳二郎一路馬上勞頓,還是招呼諸位下馬稍息片刻吧。”
吳二並未下馬,只是坐在馬上對著藤縣知縣道:“謝縣尊大人好意,我們便不耽擱了,勞煩縣尊大人將少爺要捉的人交與我等,我們便回去覆命了。”
那藤縣知縣聞言不解的道:“本官正領著衙役在這裡盤查呢,到現在也並未見著孔少爺所描述之人經過,吳二郎為何如此篤定本官已經將人捉了?”
那吳二聞言大驚,“什麼?人沒捉到?我們一路自曲阜而來,跟蹤的人明明看著那群人朝著藤縣方向而來,他們欲南下也必定要經過藤縣,而我們一路也並未見著他們,難不成他們插翅飛了不成?”
藤縣知縣雖然對衍聖公府很是忌憚,但此時見這人竟指責他做事不力,若是孔胤植或是衍聖公府的一個表少爺如此說話,這藤縣知縣也就忍下了,但區區一個護院,他雖對這些人禮敬有加,卻也不會平白受了這無端指責,於是這知縣將雙手往後一背,道:“吳二郎這是準備往本官身上推卸責任了?自接到孔少爺的飛鴿傳書開始,本縣便在四門設了路障開始盤查,若是那一行人當真自藤縣經過自是沒有盤查不到的可能,本縣倒是想問問吳二郎所說的跟蹤之人看著那一行人朝藤縣方向而來,那麼他們是在何處看到的?還請吳二郎讓他們出來對證一番。”
那些跟蹤的人早就被吳二派人送回曲阜了,怎麼可能出來對證,何況他們被人在鄒縣之外就被人弄暈了,說也是說不清的,於是吳二隻好緩和了態度,道:“縣尊大人見諒,在下並非是推卸責任的意思,只是在下一路而來並未看到那些人的蹤跡便誤以為他們已經到了藤縣了,縣尊大人您看他們有沒有可能見到城門處有人盤查,特意化整為零矇混過去了?”
那藤縣知縣見這人不再將事情往他身上推,也稍稍放緩了語氣,畢竟衍聖公府的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這知縣指著旁邊仍在盤查的入城之人道:“吳二郎可是看著本官不分行人車馬一個個盤查的,就算他們化整為零就能矇混過去了嗎?”
吳二聞言道:“既如此我們便在藤縣候上幾日,說不定那些人便是藏在某處等著盤查撤了再露頭,還要勞煩縣尊大人多盤查幾日才是。”
一路上並未見人,而那些人也並未入城,這往南去的道路並非只有藤縣一條,此時藤縣知縣已經不報多大希望了,只是幾人那吳二如此說了,藤縣知縣也只好點頭答應下。
既然沒能提到人,吳二也只好先下了馬。
藤縣知縣朝著旁邊一人吩咐道:“衍聖公府的諸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你先領著各位大人安排住處。”,那名縣衙的衙役拱手應了一聲。
這知縣又向吳二道:“待各位安頓好後,便隨他前往望江樓一行,本縣為各位洗塵。”
吳二這些人藉著衍聖公府的名頭到處蹭吃蹭喝慣了,若是在山東境內報上衍聖公府的名頭無人招待才是奇怪,於是吳二也不客套,他朝著藤縣知縣道了聲謝,然後道:“叨擾縣尊大人了,回去後在下定是要在少爺面前多提提縣尊大人親自守門盤查的辛勞的。”
那藤縣知縣聽聞這話頓時樂得眉開眼笑,原本心裡打算只花五兩銀子置辦兩桌宴席的,現在已經決定提高到六兩了。
吳二又與藤縣知縣客套了幾句,便隨著那衙役入城去了。
……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
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爬上飛快的火車,像騎上賓士的駿馬。
車站和鐵道線上,是我們殺敵的好戰場。
我們扒飛車那個搞機槍,撞火車那個炸橋樑。
就像鋼刀插入敵胸膛,打得鬼子魂飛膽喪。”
就在吳二一行人到達藤縣與藤縣知縣要人之時,微山湖上的一個漁船中傳出了奇怪的曲調。
擺船的船家聽著船艙內響起的歌聲,面上帶著笑容對著船艙裡的人喊道:“公子這曲子唱的好聽,小老兒常年在這微山湖擺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