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遞交了路引文書,路一帶著端木玉順利穿過門洞進入城內。
守城兵卒身批甲冑,腰挎戰刀,進退有序訓練有素,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目不斜視,不過看到騎在路一脖子上的端木玉時,不苟言笑的嚴肅臉龐反而溫和的笑了笑,小丫頭同樣報以燦爛的笑臉。
郡城的繁華還是遠遠出乎路一的意料,相比較起來象山縣那種地方所謂的繁華就天差地別,無法相提並論了。
四通八達的街道都是用整齊的大條石鋪就,寬闊而整潔,行人如梭熏熏嚷嚷,這讓第一次走進大城的路一有些無所適從,最後還多虧頭上頂著的玉兒指路,兩人才不至於迷路。
進來的時候兩人早就商量好了,路一想先去城主府看看,畢竟李修白這個牧王在孃親的交談之中出現了很多次,印象不錯。
不過現在北江郡守在李修白接任牧王王位之後變成了他最小的弟弟李修炫,今年才二十出頭,現在替三哥把守對江南道最為重要的北面門戶。
端木玉突然伸手拍了拍路一的頭頂,小手筆直的指向不遠處。
路一不出意外的看見一個被三四個孩子圍住的糖葫蘆攤子。
到了攤子跟前,路一發現這家掛著百年老店匾額的攤子上林林總總居然有十多種不同口味的冰糖葫蘆。
攤主是一個和藹的男人,慈祥的看著端木玉拿起這串放下那串,最後實在忍不住笑道:“小姑娘,第一次來我家買糖葫蘆?”
端木玉狠狠點了點頭,有點沮喪的嘟囔道:“我只能買三串,這可如何是好嘛!”
攤主忍俊不禁的笑著說道:“冰糖葫蘆好吃不假,但是吃太多了甜膩也不好哦。”
端木玉翻了個白眼,悶悶不樂的說道:“和我大哥哥一個模樣,就是小氣!”
路一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們就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下,以後每天你來吃一串不同的糖葫蘆怎麼樣?”
端木玉拍手叫好,最後選定一串最為普通的山楂冰糖葫蘆。
路一衝攤主拱了拱手,付了錢帶著端木玉離去,沒走兩步就看到一家四海客棧。
進門的時候突然一個滿身酒氣的精瘦中年漢子搖搖晃晃的從裡面跑了出來,不小心的撞了一下路一肩頭。
路一連忙側身把端木玉拉在懷裡,回頭看的時候發現那個中年漢子已經擠入了大街上的人流之中。
店小二領著二人進入房間之後,路一總是隱隱約約覺得哪裡不對,但又實在是想不出來,只得作罷。
吃完晚飯,伺候端木玉洗漱好,兩人正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端木玉突然驚呼道:“大哥哥,我的包袱呢?”
路一猛地坐起身,仔細把行李清點了一遍,玉兒那個小包袱確實不翼而飛,就在這時腦海裡像是一道閃電劈過,隱隱約約反應過來,當下愧疚的說道:“玉兒,還記得今天下午進門的時候撞了我一下的那個中年人嗎?”
端木玉瞪著大眼睛點了點頭道:“記得啊!他那麼瘦,還喝了酒!”
路一苦笑道:“你的包袱定是被他偷走了,沒想到我們一進郡城,就碰到蟊賊,當時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實在是沒想到這些。”
“那怎麼辦?玉兒的落星刀還在裡面呢。”說完端木玉就眼眶兒一紅,這把落星刀和她姐姐手裡的落日刀是一對,也是斜月教教內有名的神兵利器,最主要的是因為這把刀已經是端木玉身上最有念想的一個東西了。
路一抱著泫然欲泣的端木玉,輕聲安慰道:“彆著急,大哥哥正在想辦法。”
俗話說賊不走空,被這種江湖上下九流的盜賊偷走的東西哪裡那麼容易尋回來?目光掃過包袱裡那堆零碎的時候,路一看到小神仙分別時送給他的青竹令,靈機一動,何不讓丐幫兄弟幫幫忙?他們人多勢眾,更是每天和三教九流都有接觸,如果能有線索,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找回玉兒的落星刀。
當下穿戴整齊,把包袱裡的月神令貼身收好,這下是再也不敢大意,想想又覺得後怕,如果月神令不小心丟失了,引起的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暗叫僥倖的同時也讓路一對江湖有了全新的認識。
兩人下了樓,路一牽著端木玉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轉悠,雖說丐幫在奉天國有數萬幫眾,但畢竟不像官府那麼好找。
過了很久,終於在北城快到城主府的一條巷子巷口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乞丐,手裡拄著一根丐幫特有的綠色竹杖,靠在牆頭上昏昏欲睡。
路一帶著端木玉走了過去,腳步聲驚醒了少年,神色警惕的望著走過來的二人。
“這位小兄弟,有件事情想麻煩您一下。”
少年乞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覺得路一二人不像是壞人,點了點頭道:“何事……噫,原來是持有青竹令的朋友,那就無須客氣,有何事請說。”
路一收起手裡的令牌,抱了抱拳道:“麻煩小兄弟帶一下路,我有要事相求貴幫北江總堂堂主。”
少年乞丐咧咧嘴笑道:“我叫狗子,洛陽人,貴客身份尊貴,別小兄弟小兄弟的叫,愧不敢當,我這就帶你去見我們的堂主。”
狗子帶著二人走出巷子沿著一條大街往南走,邊走邊解釋道:“北江總堂在城南,我平時負責城北這一塊兒的事宜,所以這裡過去還有一段距離。”
路一輕聲說道:“無妨,倒是麻煩狗子兄弟了。”
丐幫裡面除了有職務在身的人,其餘的都是兄弟相稱,幫規裡就有一條:四海之內皆兄弟,不得戕害同門,小神仙和路一相處幾天,把丐幫的一些規矩也都是傾囊相告,比如郡城一級丐幫都設有總堂,而象山這種縣城就只有舵主,堂主已經是丐幫裡位高權重的職位了。
狗子有些羨慕的問道:“貴客認識長老會的青竹令長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