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當真不知道他們自身遇到的困難嗎?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很奇怪,對別人的缺點是毫不吝嗇的指責,就放佛帶著放大鏡看別人,而自己的缺點知道卻裝作視而不見。
然後對別人一通從頭到腳的點評,感覺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鶴立雞群,以一副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派頭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孔家就是這種人物以及家族的代表,掩耳盜鈴是他們的祖先提出,後輩發揚光大,在這些基礎上還鑽研出新的招數,比如‘皇帝的新裝’。
朝廷只透露出了一點意思,孔家就如同蒼蠅問道了粑粑的味道,這不,集合了家裡的主幹力量又開始開會了,好像不開會就不正式,不能解決問題。
“怎麼都閉嘴了,這裡是曲阜,不是汴京,讓你們說話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嘴是被漿糊黏上了嗎?朝廷這次的示好我們到底是應不應,別事後後悔了,又來我跟前說三道四。”
此時的孔家名字還沒有固定的行輩,取名還是很隨意,不像到了明朝孔家對取名是有嚴格要求的,孔家當代族長孔垂佑也就是剛才說話的那位,已經當了四十多年的族長了,在族人眼中可能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長子繼承製給了孔垂佑超越別人的先機,孔家在他手上沒有太大的變化,用皇帝來做比喻的話,孔垂佑只能算作一個守成之君,開拓不足,守成有餘。
“朝廷一向對我們孔家嚴防死守,為何這次突然給我們孔家機會,這其中怕是還有另外的隱情吧!”
“大長老說的有道理,但就是有隱情我們孔家也不得不上鉤,人家這是陽謀,做等價交換,不怕我們不就範。”
孔垂佑說道:“朝廷看到了孔家的弱點,我們也清楚朝廷的不足,這是相互的,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或者多大的陰謀,朝廷給我們好處的原因就一點,和洛陽打擂臺。”
房間內不少人聽到洛陽的時候身體都不自然的縮了縮,當初沒放在眼裡的一顆小樹苗現在長成了參天大樹,成了把孔家拉下馬的最大不穩定因素,他們能不心驚麼?
窗戶紙捅破了,大家也就顧不得麵皮了,反正第一個說的人是族長,有一個人梗著脖子說道:“洛陽不是說只要有學問都可以去他們那裡就學麼?我們孔家別的缺,還缺有學問的學生嗎?”
那位大長老說道:“你閉嘴吧!孔家人去洛陽學習,你是姓陸還是姓孔,還是覺著孔家的爆炸新聞太少了,你想給大宋人制造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就是說說,沒別的意思,知識學回來還不是我們孔家的。”
“行了,老五,以後這話就別說了,你兒子和人家都沒正面碰撞就輸的一塌糊塗,孔家人去洛陽,你讓那些還在觀望的學子怎麼想,孔家不如洛陽?”
當了四十年的族長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孔家的讀書和天下讀
書人比起來,只不過是滄海一粟,這個老五連事情的本質都看不透,還敢在這大言不慚。
“咳”按照次序看,這位應該是老二了,“爭還是要爭一下的嗎?正面打擂我們孔家也不能弱了氣勢不是,如今朝廷還沒直接插手,我認為我們的贏面佔據絕對優勢,等下去可就未必了。
孔家引以為傲的是什麼,是在天下讀書人心目中的位置,是孔聖,是那些束之高閣普通人接觸不到的典籍,但陸家開放圖書館,用此來吸引讀書人,這讓孔家有點束手無策。
“接了朝廷的任命那我們不拿出點東西怕是朝廷都不會同意,你們想過這個問題嗎?”
為什麼封建王朝都在不厭其煩的重申‘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愚民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重要的是他們想讓‘書’保持他的神秘、高貴性。
一個玩具,你有,我有,大家有,這還有什麼與眾不同,所以孔家是皇家的幫兇,但這次不一樣,有人想站出來取締孔家,而皇家給了趙家反擊的機會,至於這是不是個機會,還要看孔家後續的表現。
“再沉默下去我怕我死後沒有顏面去見先祖他老人家,春秋戰國,百家齊鳴,儒家只是其中一個,而且還是不太起眼的那個,經過無數先輩捨生忘死的廝殺才有了我們今天的一切,我認為孔家沒有後退的理由。”
沉默寡言的老四說話了,他的主張是讀書的最終就是政治,而政治的延續就在朝廷,而不是在家裡抱著幾本經書之乎者也。
孔垂佑說道:“陸家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不怕失敗,輸給孔家人們只會說孔家還是那個孔家,但陸家贏了孔家,那時候人們就不是一笑而過,作為笑資來談論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