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昕這是第一次受這麼大的苦,不過有人陪著,他倒也沒有露出太多的抱怨,只是不停的抹著臉上的汗。
“在堅持一下,這裡是大宋南北分界點,這座伏牛山南麓是秦嶺最後的尾巴,過了這裡,氣候就會相對的溼潤一點,不會像現在這麼幹燥了。”
正在陸子非說話的同時,迎面來了一群下地歸來的農民,他們好奇的看著陸子非等人,駿馬,武器,這些無疑都能說明這些人非凡的身份。
可落在趙昕眼中的就是草鞋,有些還光著腳,男的肩上扛著鋤頭,赤裸著上身,一條薄薄的褲子隱約都能看到裡面的肉,面容泛黃,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這哪是老百姓,更像是一群難民。
稍微走遠一點後,趙昕說道:“先生,他們是窮的穿不起衣服嗎?”
陸子非說道:“他們不是穿衣服了麼?你是不是覺著他們好可憐。”
趙昕點了點頭,而抱著他的章雨舟卻說道:“那師弟你可知道大宋還有很多地方窮其一生有些人都沒穿過衣服,一張成年人手掌大小的獸皮
他們能用一輩子。”
這話在趙昕想來完全是不可能的,他人雖然小,但見識絕對不少,無論是在皇宮,汴京城,洛陽城,他見到的人那個不少衣著光鮮靚麗,庫房中的物品堆積如山,世間還有穿不起衣服的人在他看來是不存在的。
陸子非此刻覺著讓趙昕看到普通人世界殘酷的一面也沒什麼,“去前面村子裡找戶人家。”
幾間破落的房子,門口是用籬笆圍堵起來,陸子非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農戶一家人手握菜刀和鐮刀嚴以待陣。
陸子非給了章雨舟一個眼神,章雨舟硬著頭皮上去說道:“我們是過路的行人,你們不要害怕,我們只是想討一碗飯,我們給錢。”
“我們沒有糧食,你們還是去別去吧!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會到鎮上,那裡有食肆。”
突然出現這麼一夥人,誰能不怕,這種在山間居住的老百姓,不是家家戶戶都緊挨著,有些地方一家人距離另一家人十幾裡地的杜很多,所以他們不得不警惕。
陸子非驅馬上前,“你們幾個老弱婦殘能擋住我們這些人嗎?我們就是吃點東西,錢少不了你們,就你們這窮樣,有什麼值得我們大動干戈的。”
進去後,凌亂的農具擺滿了院子,幾隻小雞在四處覓食,房子裡陸子非都沒有進去,容納不下他們這些人。
老人出來後尷尬的說道:“沒有細糧了,只有糜子和高粱,眾位爺你們還吃嗎?”
陸子非說道:“吃啊!為什麼不吃,好些年也沒吃過了。”見老人點頭就要去殺唯一的那隻老母雞,陸子非連忙阻止,“不用殺雞,你們平時吃什麼就給我們做什麼。”
趙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旁的君翔也有此感,走,那是不可能的,誰怪自己最賤呢?好好的馬不騎,非要多嘴,現在好了。
兩盤不知名的野菜,看不到一點的油水,聞著只有一股醋味,七八碗糜子糊糊,一大盤的高粱饃饃,看其他人還在等。
陸子非拿起筷子,一看那是什麼筷子,就是兩根細竹子,“動筷子啊!你們還在等什麼。”
趙昕試探性的問道:“先生,沒有別的吃食了?這怎麼看起來好像不是人吃的。”
“不是人吃的,你問問那個老先生,這樣的飯常年都能保持如此嗎?”
老百姓也有智慧,他也看出了一些陸子非的用意,看起來是想讓這幾個小的體驗生活。
“豐收年,每頓飯只能吃一種,有了糜子糊糊那就沒有高粱饃饃,而且這樣的吃法一天只能吃一次,災年嗎?不好說,兩三天吃一次吧!我家還算不錯,有很多人家還不如我說的呢?”
趙昕端起那碗糜子糊糊,喝了一小口,怎麼喝進去的,原封不動的全出來了,糜子很多人沒吃過,那東西吃起來怎麼說呢?比較費食道,太糙。
“你們三個給我把自己面前的全吃完”說完端起自己的碗不動聲色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