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韓琦來了,他總算舒了一口氣,能有個人和他說說共同語言,他現在覺著都是一種奢侈,他們兩個沒有多少深仇大恨,韓琦記恨文彥博只會在政治上打敗他,用政治手段,不會因為國事而產生私怨。
“經略河北這兩年感覺如何,在這裡我想知道你還有政治包袱嗎?”
韓琦輕蔑的一笑說道:“我覺著在這裡至少比你們在朝堂上蠅營狗苟、勾心鬥角強吧!你說你當上了樞密使為國家、老百姓做出什麼貢獻了。”
文彥博譏諷道:“國家機密豈能輕易的告訴你,你覺著我敢說,你敢聽嗎?”
“你嚇死我了,真的,不知某些人為了匆忙的跑到貝州來幹什麼了,怎麼樣,失望了吧!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別否認,我知道你就是這樣想的。”
兩個人互相損了一會,文彥博把韓琦請到了屋子裡,玩笑歸玩笑,正事是正事,這兩者不能混淆,文彥博來視察河北,就是想知道邊防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遼國最近有什麼動向嗎?軍備沒什麼問題吧!”
韓琦說道:“遼國一切正常,據傳回來的訊息分析,耶律洪基和耶律重元之間的矛盾更大了,河北需要戰馬,沒有戰馬很難,從西夏那裡轉移過來的戰馬數量太少,難以成規模。”
文彥博說道:“你這個問題我也沒什麼好辦法,遼國人又不肯賣給我們,大理倒是有些,不過距離太遠了,
而且質量上比不上北方戰馬。”
韓琦說道:“遼國看著有點腐朽,但人家在軍事山的底子遠比我們深厚,只想防守,那維持現在的狀態就可以,要是想有別的想法,那我們需要有大量的北方戰馬。”
文彥博無奈的說道:“你知道我才進樞密院多長時間嗎?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都恬不知恥到這個地步了,你要戰馬我去那給你找,你要、西北也要,說真的,這兩個吞金獸快把大宋壓垮了。”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六年時間,按說西北應該存有近十萬匹戰馬的,朝廷當初插手,說只有朝廷的分配才是最公平的,你告訴我,戰馬那裡去了。”
文彥博說不出話了,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軍方一直由將門和勳貴把持,他們的經濟來源是什麼,不就是喝兵血麼?皇上以這種方式養著他們,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你想要什麼,不要大張口,能給你的我儘量,嘴張的太大我也沒什麼好辦法。”
韓琦盯著文彥博的眼睛說道:“我要對北方的邊軍進行改革,宣毅軍就是例子,我要把他們整編,不合適的人就讓他們回家種地吧!”
文彥博說道:“不行,絕無可能,稚圭,朝廷正在動京城裡的禁軍,北方和西北的禁軍絕對不能動,這樣會出大亂子的,你要是敢上這樣的奏摺,我想我明年就可以去祭拜你了。”
將門和勳貴在邊軍中的滲透太強了,戰鬥力弱,吃空餉,這些司空見慣的事情韓琦已經忍不了了,當初西北軍為什麼能迅速成軍,那是因為將門也怕了,大宋沒有了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北方的戰力現在和真宗時期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若是再出現真宗年間遼人大舉南下的局面,我明確的告訴你,大宋完蛋了。”
文彥博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有什麼評判。”
韓琦說道:“耶律洪基是耶律宗真的兒子,耶律重元只是耶律宗真的弟弟,兒子和弟弟之間,即使他再寵愛兒子,換做你是耶律宗真,你告訴我,你會選兒子還是弟弟,一旦耶律重元奪位失敗,他有什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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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彥博順著韓琦的思路想下去,果然,耶律重元的選擇只有一個,南下,入侵高麗也只是死路一條,遲早會被耶律洪基弄死,只有南下才能保證最起碼的安全。
“邊軍的改革不可能,我只能在其他方面幫你想想對策,韓稚圭,不要當我說的話是兒子,我是警告你,京城有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韓琦笑道:“現在是我在經略河北,若是換個人來,後果可能更差,這也是杜相和我努力的結果,你心裡清楚就好,皇上問你,你如實告之,剩下的事你們在朝堂決定吧!”
文彥博的心情更差了,早知道自己回京好了,韓琦說的事情自己不得不重視啊!遼人始終是大宋的心腹大患,對北方宋人總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