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讀了葉俞欽留下的書信之後,這提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朝著顧錦姝道:“你舅父一行人已經秘密前往薊州,這信還是他專門命人在這裡等候留下的。”
他們一行人走得是水路速度自然不慢,而當初顧鳴生派人送他們離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走水路,可水匪橫行身邊又沒有得力相護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這條比較安穩的官道。
好在北倉國的軍隊還聚攏在陪都附近,否則這官道怕是也無法平穩。
“舅父心中掛念著您,這不是怕您擔心他嘛!”
既然是秘密前往薊州,那麼應當是帶著任務的,可就算如此百忙之中仍舊留下了書信,可見對於外祖母的秉性他是知曉的,唯恐她又復發了去。
“讓人準備,我們快點出發。”
聽聞自己的兒子已經朝著薊州前去,老夫人自然不願意在這路上停留,只是她一心要趕赴薊州別人卻並不是這般想得。
就在她下達命令不到一刻鐘,柳氏出現在她的馬車前,態度頗為恭謹:“老夫人,不是天黑之前趕赴下一個驛站便好嗎?為何這麼快就出發。”
她的母親出發的時候身上便染著病,這一路舟車勞頓又復發了,她本欲讓人在此間熬兩副藥,卻不想這藥物剛下鍋她去要重新整頓離開,這不是專門和自己過不去?
——這好歹也是顧家的人護送,她一葉家的老虔婆當是會擺譜,將自己當成了死人是不是?
“你這是在質疑老身?若是你不願意離去沒有人逼迫你。”
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有火氣的人,後來的年月裡雖然改了不少,可讓她對柳家人和顏悅色,這一輩子怕是不可能了。
她最疼寵的女兒最終給別人做了嫁衣裳,這放給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釋懷。
“老夫人,您莫不是忘記了,這是我顧家的人……”
一旁的顧錦姝正在給老夫人敲著退部,聽著柳氏的話淡淡地抬起了雙眸,一言不發地看向了柳氏。
瞧著她雙手交在一起的模樣,聲音聽不出喜怒:“什麼時候,你可以代表整個顧家了?”
她的聲音沒有刻意的抑揚頓挫,就像是在說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可正是這漫不經心的態度卻讓柳氏無法小覷。
二人雖然是名義上的母女,可這也不過是對外人的說辭罷了,唯有顧家自己人清楚,柳氏雖然是夫人卻不若大姑娘在府裡面說話管用,可見顧錦姝在顧家的權威極盛。
“我母親她老人家原本就生著病……”柳氏原本想要示弱讓顧錦姝鬆口,卻不想她輕嗤了一聲,“願意走得人繼續走,不願意走就留著,我顧家又不是善堂。”
瞧著柳氏漸白的臉色,她忽然又輕笑道:“對了,你其實有一點說錯了,這些人都是我舅父一早安排好的,你們也只不過是葉家心善之餘帶走的雜物罷了。”
自己父親雖然是秦州土生土長的氏族,可終究底蘊太淺沒有自己的人手,他現如今雖然是秦州判司掌握秦州一半的兵馬,可那上面還有一個刺史壓著。
——他也不好公器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