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一個溫柔的弱女子如何呢......
“秘境......”
正感慨間,一個憔悴之極的聲音突然響起,束雲白心中一突,只見桑於卿一頭銀髮出現在岔路口旁,一手握著短劍,一手捏著琉璃小瓶,面色蒼白至極。
“你......”
方才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好像老了五六十歲的樣子,精緻的面龐和張揚的眉眼全都不見,甚至連他最愛梳理的青絲也變得乾枯暗淡,一瞬白頭,宛如風燭殘年的老朽。
“秘境為什麼......進不去啊......”
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桑於卿顫顫巍巍向前挪了兩步,貼著洞壁就滑坐下去,喘息道,“我已經......找到入口了啊......”
“你進不去的,”束雲白心中一片蒼涼,又恨又酸楚,亂哄哄的一團情緒憋在心口,難受的厲害。
“為什麼......”
桑於卿抬起渾濁的眼珠,神志不甚清楚道,“我看到入口了,像流水一樣溫柔,是她......是她的靈術......可我的手,為什麼就是探不進去......”
這麼說著,他突然撐著身子挪動了兩步,急切道,“你是怎麼進去的,有心訣的對不對?你告訴我,我把......我把......我把......”
他看了看手中的短劍,似乎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珍貴之物,但猶豫了好半天都捨不得送出去,反反覆覆的咀嚼著那兩個字,聲音逐漸微弱下去。
“這是師父從煉獄之火中取出的燼巖,她才升了聖品高階煉器師,就鑄了這樣一把寶劍給我......”他輕撫著雕刻精美的劍鞘,喃喃憶道,“煉獄之火中的燼巖,還有焚心鋼,都是獨一無二的絕佳煉器材料。”
枯槁的手指拂過鳳凰的眼珠,一滴渾濁的淚水掉在上面,像是鳳凰泣血,“這是熔岩珠,我第一眼就喜歡的寶物,她便取來給我做劍鞘上的裝飾物,真的很漂亮。”
拇指頂開劍鞘,一小截寒光閃閃的劍身劃破洞中的黑暗,桑於卿蹙起不再英朗的劍眉,有些遺憾的搖頭道,“只是這劍身,連凡品都算不上,可惜了這世間最完美的劍鞘......”
什麼意思......
束雲白歪著頭,努力想要看清楚劍身的材料,腦海中突然響起雲一揚的提示,“劍鞘的確不俗,但劍身著實太平凡了些,凡有些厲害的修煉者都能震斷......鹿狄君這是......”
後面的話不必說,束雲白已經想明白了。
“她給了你最好的防身寶物,卻不希望你用它殺生,鹿狄君的心思,你從來都不明白。”
輕嘆一聲,束雲白心中一陣酸楚。
桑於卿對於鹿狄君的執著,對於仇恨的執著,使得他矇蔽了千年的眼睛如今依舊不清晰,真的不知道心灰意冷將自己鎖進秘境的鹿狄君,當年是怎樣的酸楚。
將愛徒關在門外數千年依舊不肯開啟,又該是怎樣的狠心與無奈。
“是麼......”
再不見風華萬千的國師之姿,桑於卿像一個暮年的老頭子一般,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紅炎劍,閉眼,拋下。
萬事皆可放下,真正做起來,彷彿也沒那麼難了。
“歸你了,那去吧,算是......師兄給你的禮物。待你出去,便封了這洞口吧,折騰了千年,我該好好陪著阿蘿走完......”
他扶著洞壁的邊緣,一步一步重新向著岔口內走去,束雲白想要追上兩步,卻被祁白拽住袖擺,停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