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溯苦惱的抓抓腦袋,關了窗,“你這張臉,還真是個麻煩物件。”
“那個蠢貨,春山君麾下的義士,據說與皇室多有些沾親帶故,家道中落後便跑到都城,打著勤王的名號混日子,也虧春山君捨得錢財,這種廢物也願意養。”
但他真正想抱怨的卻不是這個,“我是真不明白,爺這麼大個活人就坐在你旁邊,他是瞎了看不見?”
沈夜淡笑一聲,“難道你會興致勃勃的盯著男人看?”
“你也是男人啊!”李恆溯甚是不滿,沈夜搖搖頭,“外頭轉一圈,誰比我長得好看?”
“……”
李恆溯大大翻了個白眼,二十多年了,這廝自戀的勁倒是越發茁壯成長了。
“說到好看,”男人愛美女大抵是刻在骨子裡的興趣,李恆溯來了興致,“這綺羅坊裡有位晴姑娘,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嬌媚,能蘇到人骨子裡去,可是開春爭花魁的一大熱門!”
“這都城裡比你好看的姑娘少得很,但你總不會比人家嫵媚嬌豔,那般的才叫女子春情,你這就是沾了一副好皮囊的光。”
晴姑娘……會不會是顧南晴?
這麼想著,沈夜推過去一壺酒,夜已經很深了,歡樂窩裡的夜夜笙歌聽得人迷醉,他繼承的記憶中,‘沈夜’在這樓裡曾經有幾個相好的姑娘,可惜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親手殺了,記得是第三個之後吧,‘沈夜’再到綺羅坊就不再找姑娘陪著,只是對月獨酌。
不知覺得,沈夜就把眼前、耳邊的情景與過去喧囂的都市夜場重疊在了一起,“塵世喧囂,煙火香甜,挺好。”
“啊?”
李恆溯聽不明白。
“說說那位赤焰君吧。”
李恆溯又從懷裡抽出一疊卷宗,“年歲不大,按照記錄推算,今年剛滿二十。初聞名是在北境,數萬人軍帳中取敵軍將領首級,得一百三十三兩賞。”
“師從何人查不到,但大致的經歷可查。”
“他八歲時遇上了北方大饑荒,遂與家人逃難至內地,他是家中獨苗,一路上父母以己肉飼之,先後亡故。後來,他流浪到南北交界之處暫時安置了身家,靠著與野狗爭食活了下來,成了個小乞丐。十二歲時失蹤,十六歲突然出現在銀月都附近,開始以殺人為業。”
“最開始,他加入過幾個殺手組織,但因為不受約束,任性妄為,皆被逐出。”
“為了己身的安全,這幾家先後被滅,自此,他成了一匹獨狼,我們也就掌握不到他的具體訊息了。”
“據說,最初的時候只要給錢,他什麼活都接,要是高興,一個銅板都能收買,後來大抵是僱主們貪得無厭,又或者是錢已經賺了太多,他就開始要求別的東西,什麼手、腳、眼、鼻之類。”
“真是變態的嗜好。”沈夜評價了一句,李恆溯卻不這麼覺得,“人家是專業的殺手,嗜血如命,不變態點兒,都撐不起他這兇名。”
沈夜很想從專業人士的角度告訴李恆溯,殺手不過是一個職業,沒那麼多變態,但他忍住了,“那他得了‘赤焰君’的名號是……”
“這個就是春山君的手筆了。”
“起初,染烈還沒這麼多變態嗜好的時候,他從僱主那裡賺到的賞金有很大一部分都會流向銀月都附近的貧窮村落,看起來像是救濟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