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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可憐紅顏已化骸 (第2/3頁)

其實他對這陣法的瞭解,也僅止於此,多了一句也說不來,卻故意裝作高深莫測、藏十說一。藍鬍子聽他說的內行,心中疑惑大減:“你身中我親手調配的八弦毒,本該是散去一身內力,形如殭屍。你居然還能開口說話,看來凱瑟琳的弟子,果然有些門道兒。”他又道:“你這三個同伴,看他們的身手,兩個是西門福音的弟子,一個是貝居因會的,都是所謂的名門正派,怎會與你們血盟之人混到一起?”賽戈萊納道:“這其中關節,說來話長,請尊駕幫我等解了藥勁,好慢慢說與您聽。”

藍鬍子冷笑道:“七繞八繞,原來還是想讓我給你們解藥。血盟的名頭兒,別人或許還怕上幾分,在老山上,可沒你這晚輩說話的份!”他一拂袖子:“給不給你們解藥,且待我結完了這場婚再說!怕是新娘子和賓客都等得急了。”賽戈萊納忙道:“那做新娘的,和臺下的兩人,都不好有什麼損傷,不然凱瑟琳那裡不好交待。”藍鬍子瞪眼道:“你們血盟拿走了那東西,逍遙自在,我卻還未曾婚配。拿走了我的新娘與賓客,這婚禮如何辦下去?不要囉嗦,耽誤了吉時,賓客們都要笑我這作新郎的!”

賽戈萊納見他本來思維清晰,一談及婚禮便開始瘋癲,心想莫非這人是想作新郎想瘋了,便道:“晚輩自然不敢耽擱前輩喜事,只是婚配乃是人生大事,若沒有教士住持,終究不成體統。”藍鬍子指了指那具神甫模樣的骷髏:“這難道不是教士?當年我弄到這具屍體,可費了不少力氣呢。”賽戈萊納心想你倒也知道那是屍骸,口裡卻稱:“這位教士品級雖高,卻口不能言,如何祝福新人?這婚禮終究還是不能完全。”

他算準藍鬍子對婚禮極其重視,句句都死扣著這點,藍鬍子果然大怒,“啪”地拍碎了身旁一具屍體,白骨飛濺:“你這臭小子!是來成心亂我婚儀麼!?”賽戈萊納道:“晚輩不敢,只是俗話說上帝所見,俗世如鑑。倘若婚禮沒了神職人員祝福,便不合法。”藍鬍子聽出他話中有話,便道:“那依你,有何意見?”

賽戈萊納早等著這句,立刻道:“我身上有一柄木杖,請前輩幫忙取出來。”藍鬍子從他身上搜了一回,找到那根卡瓦納修士的柺杖。他看到木杖上有五枚節疤,先“咦”了一聲,惡聲惡氣道:“這是托缽僧團的東西,你如何會有?”賽戈萊納道:“晚輩雖受凱瑟琳所託,實際上卻是托缽僧團長老弟子,也算是一位修士——這柄木杖,就是憑證——也有祝福婚姻的資格。如蒙前輩不棄,我願代為主持婚禮,使前輩早日合巹同鸞。”

藍鬍子一聽,不由得驚喜莫名。他這婚禮驚世駭俗,早被教廷視作眼中釘,更不可能有教士來親身祝福,他一直引以為憾。如今從天而降下一個少年修士,願意代神祝福,正是喜從天降。賽戈萊納一見他表情,情知已然入轂,連忙就坡下驢:“凱瑟琳正是知道我這重身份,才特意派遣我來為大人主持婚禮。”

他話音未落,藍鬍子已經捏住賽戈萊納下巴,左手把一塊黏糊糊的東西送進喉嚨,喝道:“吞下去!”賽戈萊納覺得這東西腥臭無比,難以下嚥,礙於情勢只得硬著頭皮吞了下去。這東西一落肚子,立刻四散化開。賽戈萊納頓覺四肢百骸的真氣都緩緩流動起來,逐漸匯聚成河,很快身體就恢復如常。這個藍鬍子雖然瘋瘋癲癲,在用藥施毒方面,倒真是神乎其技。

賽戈萊納活動一下拳腳,覺得沒什麼異樣,長出一口氣。藍鬍子拍了一下他腦袋道:“你隨我來。”賽戈萊納道:“前輩不如幫他們三個一併解了,我怕時間長了又什麼妨礙。”藍鬍子瞪眼道:“我自然能解,卻不是現在,你不要囉嗦!”

賽戈萊納只得閉上嘴,尾隨藍鬍子而去。他開始以為,藍鬍子要抓著蘿絲瑪麗宣誓,不料藍鬍子卻不再多看那姑娘一眼,徑直走出小教堂。原來這教堂之後,是一片山中平坡,稀稀落落有十幾處木屋棚架,多是年久失修,一派陰森氣象,沒有一絲活人痕跡,像是黑死病席捲後的廢棄村落。

藍鬍子帶著賽戈萊納在村中轉八轉,來到一處二層閣樓。這閣樓是半磚石構造,牆壁剝落嶙峋,一枚銅製百合花斜插門楣,已是鏽跡斑斑,花頭還掛著一片枯死的鳶蘿草。藍鬍子推開木門,放開嗓門道:“卡婭,我尋到個神甫,你我可以宣誓成婚了。”賽戈萊納心中一奇,莫非他真正想結婚的,不是蘿絲瑪麗?

他未及細想,邁步而入,看到房間中擱著一頂銀蠶絲帳,絲帳中躺著一名女子。這女子身披一件雪白婚紗,已死去經年,只是不知用了甚麼藥物,肌膚不見腐爛,唯獨色澤黯淡灰啞,毫無生機。藍鬍子走到床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卡婭,我已找來一名修士,可以遂了你的心願了。”一面招手喚賽戈萊納過去。賽戈萊納湊過去,覺得這女子的狀況頗為奇怪,他伸手去碰她的胳膊,覺得堅硬如石,意念一動。

貝爾格萊德公爵身罹美杜薩之泣,全身會逐漸僵硬,最後化石而死,與這女子的症狀倒是頗多類似。賽戈萊納看了藍鬍子一眼,心想難道貝爾格萊德公爵的這病,就是藍鬍子給下的毒?倘若真是如此,可就棘手了。他心念及此,脫口而出:“這是……美杜莎之泣?”

藍鬍子握著女子的手,頭也不回道:“凱瑟琳派你來時,不曾說過麼?”賽戈萊納道:“晚輩初入江湖,於前代掌故還不甚熟稔。”藍鬍子“哼”了一聲:“你這小子,講話不盡不實,不是個好東西。”賽戈萊納微微笑道:“血盟之間,彼此齟齬不斷,有些事情彼此相瞞也屬正常。晚輩籍籍無名,又怎會知道這許多秘辛。”

藍鬍子站起身來,體貼地給女屍掖好被子,轉身抱臂道:“凡事不能與神甫相瞞。你既然要主持我的婚禮,也須知曉這些事情。既然凱瑟琳未曾說出來,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賽戈萊納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劃了一個十字祝道:“願主的意旨,加持我們的靈魂。”

藍鬍子聽了這祝言,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到牆角,徐徐道:“躺在床上的,本是我的第一任妻子卡婭。我十幾年前,篤好岐黃之學,乃是遠近聞名的名醫,多少疑難雜症都難不倒我。就連江湖中人,都時常來找我治毒療傷。卡婭是當地望族之女,與我兩情相悅,本是一對良伴。可惜我出身微寒,為她的貴族家族所不容。我那時年輕氣盛,一怒之下就毒殺了她的全家,帶著她進了深山。只是她篤信上帝,沒有神甫主持便不肯成婚——但試想我作出那等事情,又有哪家神甫肯來?”

賽戈萊納心想你倒有些自知之明。藍鬍子又道:“當地數次組織人手圍剿我,都被我一一殺得乾淨。卡婭是個聖母心腸,見我為了她大加殺戮,心中抑鬱,積鬱成疾,竟不知為何得了美杜莎之泣。這個絕症,針石罔效,縱然是我也束手無策。我想天外有天,便帶著她遍訪歐羅巴各地名醫。可恨這世上多是沽名釣譽之輩,不過是些滿口大話卻沒真才實學的庸醫。我少說也殺掉了幾十個,只是卡婭的病情,卻日漸加重。我那時陷入絕望,心想除非是希波克拉底再世,否則卡婭是沒救了。”

賽格萊納聽到希波克拉底的名字,微微一笑。他浸淫雙蛇武典日久,只把希氏當成是一代武學奇才,這時才想起來希波克拉底的醫道手段,尚在武學之上。

藍鬍子哪知他心中所想,見他微微露出微笑,以為是故作嘲諷,不由惱道:“你笑什麼?笑我手段淺薄,救不得愛人麼?”賽戈萊納連忙道:“我只是一時想到其他事情,與閣下卻沒甚麼關係。”藍鬍子瞪了他一眼:“你再如此輕薄,仔細我把你化成一灘屍水。”賽戈萊納訕訕道歉。藍鬍子這才繼續講道:“……後來你們血盟忽然來了一位使者,自稱‘灰塔’,送了我一則鍊金秘方,說依此法或可治癒美杜莎之泣,只是有待完善,非精通病理者不能為之,他情願把這個藥方奉送給我,只求我有朝一日研製成功,能與血盟共享這藥方。我不知他動機為何,但看這個藥方,確實是精妙無倫,便滿口答應下來。從此我帶著卡婭回到老山,潛心研製。你知道,鍊金之術,風險奇大,往往要反覆試驗數百次,方能驗證其效用。我便冒充貴族,時常去外面尋些與卡婭年紀相仿的女子,藉口成婚把她們帶回老山,然後拿她們身體解剖試驗,藉此研究病理成因。”

那教堂內壁裡堆積的女子屍骸,想必就是藍鬍子拿來作試驗的犧牲品。這等殘酷駭異之事,被藍鬍子娓娓道來,賽戈萊納脊背橫生一股涼氣,又不敢表露出來。藍鬍子渾然不覺,仍在那裡反覆玩味:“這十數年來,我已成婚二十餘次,每次新娘都不聽我勸,擅自去開我研究鍊金藥方的房間,最後都被我當場拿住,一一分剖細析,反讓我研究更有一層進境。”

賽戈萊納自幼深受卡瓦納修士教誨,此時見藍鬍子對這等血腥殺戮之事津津樂道,不覺皺起眉頭。他雖知此時與藍鬍子鬧翻,會害死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數條性命,可也不願就此附和。藍鬍子說到這裡,略有得意:“後來那些女人的族人上門要人,不是被我打死,就是趕走。他們氣不過,就請來了一批所謂‘正義之士’來進剿。這批人也都是些名不副實的庸手,都被我輕鬆打發了。只有一個叫卡皮斯特拉諾的臭苦修士僥倖逃脫,算他命大。”

藍鬍子說得輕描淡寫,賽戈萊納卻深知那一役給卡皮斯特拉諾造成多大的創傷,那一道傷疤歷歷在目,讓那位智者至今未走出陰影。藍鬍子道:“這個臭苦修士武功低微,背景卻不小,後來竟然引來了教廷的一位福音使者,這偽君子道貌岸然,手底卻硬得很,我實在打不過他的約翰福音。接下來的事情你該都知道了吧?”

賽戈萊納哪裡知道,可若是不介面便會露出破綻,只得硬著頭皮猜測道:“自然是凱瑟琳和血盟之人赴援,為你佈下這個天狼星陣。”藍鬍子點點頭:“正是如此。凱瑟琳佈下這個陣勢,阻住了那位福音使者——不過可別指望我會承你們血盟的情,那時候正是我那藥方煉製的關鍵時刻,你們出手,無非也只是為了那方子罷了。”賽戈萊納想到那劍頭魔草根下的無數乾屍,心想只是為了布這麼一個陣勢,倒讓這許多生靈荼毒。

藍鬍子又道:“那福音使者退去以後,我的藥方也差不多煉成了,便先給卡婭服食了一粒。卡婭的病情居然有了好轉,我大喜過望,也不再跟你們血盟多加計較,直接把煉成的藥物給了他們。不料數月之後,卡婭性情大變,狀如死人,一直到現在。想來那藥方裡還有未盡周全之處,我只盼能多捉些女人來試驗,把那方子再作改良,好教卡婭甦醒過來。”說到後來,他聲音漸啞,滿是哀傷,渾不似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

賽戈萊納在一旁默然而立,那位女子渾身僵硬如石,想來是毒素入骨,五臟六腑徹底石化,顯然是已死去多時,縱然是希波克拉底復生,也回天乏術。這藍鬍子一代名醫,一涉到自己深愛之人身上,卻如此糊塗,真是叫人可悲可嘆。

藍鬍子說完這一番話,瞪著賽戈萊納道:“我的故事,已經全數告訴了你。你來說說,凱瑟琳派你過來,到底所謂何事?”賽戈萊納心思敏捷,此時已經有了計較,於是不慌不忙說道:“貝爾格萊德大公盧斯維科•匈雅提,您可聽過此人?”藍鬍子眉毛略微一挑:“那頑石老公爵?自然聽過。”

賽戈萊納道:“那位老公爵前幾年,也罹患了美杜莎之泣,身體日漸衰弱。你也知道,公爵大人是整個東歐山嶽之鎮,他若一死,勢必動搖我聖教根基,讓土耳其人乘虛而入。是以貝爾格萊德人心急如焚,四處遍訪名醫,可惜是針石罔效。”藍鬍子道:“凱瑟琳想讓我去救這老頭?”

賽戈萊納道:“也是也不是。”藍鬍子詫異道:“怎麼講?”賽戈萊納道:“尊駕也知道,那鍊金藥方並不完美,血盟用起來也有不足之處。究其原因,還是尊駕的藥方,缺少用人體驗證之故。”藍鬍子點頭道:“這美杜莎之泣的病理成因,至今仍是個謎。莫說治癒,就是如何得病,也沒人知道。我捉來那些女子,身體雖是新鮮健康,只是她們沒有患上美杜莎之泣,參考價值有限。天下雖大,我又能去哪裡尋來許多患者來驗證藥方。”賽戈萊納見他已逐漸被自己牽引,便乘機道:“所以既然貝爾格萊德大公也得了此病,正是天賜良機。只要尊駕假治病之名,前往貝爾格萊德去驗證藥方,良加改善,相信必有所得。”

藍鬍子冷笑道:“嘿,你們血盟對藥方不滿,可以直說,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那貝爾格萊德是軍事重鎮,高手雲集,聽說那臭苦修士卡皮斯特拉諾在那裡還是個軍師。我若去了,休說治病,只怕還未進城就被打殺了。”賽戈萊納笑道:“這便是凱瑟琳為何派我來的緣故了——尊駕有所不知,這一次我此來,名義上正是貝爾格萊德的委託。卡皮斯特拉諾雖然與您有血海深仇,但老公爵病情最大,他哪裡敢有分毫造次。您在城中的安全,是萬無一失。”

藍鬍子奇道:“你年紀輕輕,何德何能竟蒙他們如此信任?”賽戈萊納一晃木杖:“我乃是托缽僧團中人,亦是馬太福音的弟子。所以貝居因會與教廷才各自遣人,隨我一同上山。”藍鬍子聽罷不禁笑道:“一個血盟弟子,居然自稱作福音傳人,未免有些荒謬。”

他話音剛落,右臂突然伸出,疾點賽戈萊納的左肩。賽戈萊納肩膀微動,雙掌一合,施展出馬太福音與之周旋。藍鬍子的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測,雖非武學正統,卻獨闢蹊徑。他精通醫道,所以這識宮打宮的手段便極為精準,招招不離十二宮要害,讓人防不勝防。賽戈萊納意守中一,雙掌飛舞,擺出個只守不攻的架勢。馬太福音沉穩厚重,他抱定了十成守勢,一時間藍鬍子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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